陸修遠扒在井口往裏瞅,井底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他揉了揉眼睛,定是他讀書將眼睛看壞了。
“哪兒呢?”
“你看它還轉了個圈。”白茶豎起手衝井底喊話,“大烏龜,你別擋著了,我們都沒水喝了。”
“大烏龜,你要不聽話,我就敲你腦瓜嘣了。”
陸修遠趴在井沿上,看她一本正經地犯傻,摸了摸她的小腦瓜,下次可不能敲了,小東西還挺記仇的。
“真有烏龜?”
“嗯,可大一隻了。”
陸修遠信了她的話,將井中的情況跟王裏正一說。
裏正一聽,當即叫了十幾個人來下井。
那井口大肚小,成年人下到一半就下不去,大家隻好將人拽上來,一群人圍著井口想辦法。
畢竟是關乎全村存亡,大夥還是挺上心的,不一會兒井邊就聚滿了人。
幾個瘦小的媳婦試了試也沒能成功下到井底,大夥商量著找個小小子將繩子給烏龜套上,再將烏龜吊上來。
一個小子自告奮勇下去後就讓烏龜給咬了,手指都給咬斷了,哭得嗷嗷地,其他人家更是不敢讓孩子去了,場麵僵持不下。
“我去。”
“不行!”眾人異口同聲。
陸修遠要下井,不隻是全家人反對,全村人都反對。
幾百年了,村裏就出了這一個秀才,為這十裏八鄉都高看他們村一眼,連親事都比其他村搶手。
何況他還是個少年秀才,一看就是讀書的料,指不定日後能中狀元當大官,大家夥還指著他日後提攜同鄉呢,哪敢讓他有事。
白茶舉著雙手,湊熱鬧地喊:“我去,我去。”
“不行!”這次的反駁意外的薄弱。
眾人巴不得她下井,但陸修遠不準,誰說都不好使。
“哥哥你放心吧,大烏龜要敢咬我,我就敲它的頭,狠狠地敲。”
“嘖。”陸修遠瞪她,將她一把拖到身後,“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修遠啊,她想去,就讓她去吧。”
眾人七嘴八舌地勸,再加上白茶躍躍欲試地勁,陸修遠隻得鬆口。
少女下到井口還呲著一排小白牙喚他。
“哥哥,我一會兒抱大烏龜給你看。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陸修遠背著身子不敢看她,答應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
那烏龜將人都咬傷了,她那麼笨,挨了打都不知道躲肯定咬個正著。
白茶下到井底,井水波光粼粼能看到橙金色的龜殼,原來是隻幾百年修為的金錢龜,好家夥足有上百斤,怪不得能將水眼壓住。
“哥哥,它好大啊,我都有點抱不住了。”
“小心它咬你,將繩子套住他四肢就好,別做多餘的事。”
多餘的事?埋汰誰呢?她狐妖茶茶可是一千年的大妖還能不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白茶衝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將小家夥一把拎起,拽了拽繩子讓他們拉。
眾人沒料到剛才還輕鬆放下去的繩子,這一拉宛如有幾百斤重量拽著,拉到一半就力竭了。
不知誰的手一鬆,大家跟著往前躥了一截,繩子“咻咻咻”地脫手掉到井裏,要不是井欄圍著,人都得拽下去兩個。
“啊——”少女猝不及防地往下摔,驚叫出聲,緊接著是“噗通”一聲炸響,水花都從井口濺出來了。
陸修遠趴在井口,臉嚇得煞白,想喊她又不知道她的名字,隻能怒瞪著眾人。
“誰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