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氏放下手中的剪子，雙眼微迷：“她母親就是一個廢物，能生出什麼好的貨色來！”她轉眼帶著嘲弄道：“吳嬤嬤莫不是太大驚小怪了！”

吳嬤嬤聽出她話裏的嘲諷，強壓下心頭的怒氣，臉色幾不可見的抽搐幾下道：“那要是她知道大夫人並非死於產後體虛呢？”看到林氏麵容的凝滯，吳嬤嬤心裏升起一絲快意：“大夫人雖然性子軟卻出自武將之家，身體一向康健，怎麼會生個孩子就一日一日虧空下去呢。除非......”

林氏臉色終於變得陰狠起來：“吳嬤嬤你這是什麼意思？”

見激的林氏發了怒，吳嬤嬤反而坦然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想給夫人提個醒，不要以為當日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隻要大姑娘還在一日，您就別想高枕無憂的成為真正的夫人。”

屋裏的氣息似凝住一般，林氏死死盯著吳嬤嬤，想不到百密一疏，自己一直以為那件事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被這個婆子竟然拿住了。

這時，坐在一邊旁觀半晌的爾芳緩緩開口：“其實這件事好辦的很，娘先不要生氣，過去的事，無憑無據的眼下也辨不明。可到底吳嬤嬤終究是向著我們的。”

林氏轉頭瞧向她，自己有兩個女兒，因著爾雅是還未進門肚子裏就懷上的，頭一胎自己帶著難免寵慣些，懷爾芳時自己隻以為是個男兒，可生下來卻空歡喜一場，後來在帶的時候也不甚上心，倒是自幼跟著老太太身邊。

眼下兩個女兒越長越大，反而是爾芳越來越得她的心，事事都有成算，不知比她那遇事隻知道撒潑哭鬧的姐姐強了多少。

爾芳垂眸，用手指撥弄著桌上剛剪下來的花枝：“娘忘記了？先前姐姐昏著的時候，在蕭府的那位外祖還想上門探望。卻被父親拒之門外。”她微笑了笑，麵上天真無害：“爹爹曾說過，要是知道府裏誰敢與姓蕭的有聯係，一律杖責逐出府去！”

林氏靈光一閃：“你不提我都忘了這一茬，數你機靈。”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吳嬤嬤：“姑娘說的，你聽懂了嗎？”

吳嬤嬤眯起眼，露出精明的光：“是是是，婆子聽懂了，定不辱使命，把這件事辦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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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玄關上的珠簾吳嬤嬤瞧著裏麵坐在書案前專心致誌雕印紋的蓁蓁，自從吳嬤嬤開始近身服侍，初棠已經被打發到外頭調教新來的小丫鬟去了。屋裏就她們兩個人，那一絲始終縈繞在吳嬤嬤心頭的懊惱越纏越深，現下已經成為了一種虛幻扭曲的妄念，她覺得眼前的大姑娘早從那日從摘雲亭摔下來的時候就應該死了，隻有她死了，往後自己的日子才能順心。

看了眼外麵，並無人注意，她想起昨夜裏林氏的交代，小心翼翼掀開珠簾笑著道：“姑娘，這是在做什麼呢？”

蓁蓁停下手裏的刻刀，將章印給她看：“閑來無事，我想著刻一枚私印，往後寫書信時能用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