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劉。”顧黎川沒有罷休。

老劉哭喪著臉賠笑：“三爺，您說。”

顧黎川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搭在腿上。

姿態隨意，卻充滿了尖銳的壓迫感。

“這些年，你跟在二哥身邊，聽說沒少玩女人？”

老劉動了動嘴唇，沒有否認的勇氣，又不敢大膽承認，支支吾吾十來秒，才結巴道：“我以後多注意點。”

顧黎川修長食指輕敲手背，輕笑：“是該注意點，小心哪天死在床上，都沒人敢給你收屍。”

老劉嘴巴顫了顫，因為過度緊張喉嚨裏擠出一聲奇怪的聲音。

顧黎川恍若未聞，終於點明主題：“替我轉告二哥，蘇家不是他用來招攬我的手段，以後好自為之。”

簡靈原本沒打算聽他們談話。

但耳邊時不時飄過來幾句，不知不覺她就聽了個七七八八，才知道這場逼婚竟然是顧黎川二哥，顧瑾之的手筆。

簡靈對顧家大哥和二哥的印象極差，哪怕隻是想到顧瑾之，都忍不住升起一絲厭惡之情。

顧老爺子當年突然去世，沒來得及留下遺書。

這二人為了遺產，根本不念兄弟之情，暗地裏總是把親人當死敵那般整。

今日過後，顧家的鬥爭也算是進入白熱化，開始提到明麵上來談，往後還不知道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事情點到為止，顧黎川突然話鋒一轉：“剛才醫院給我打電話，病理報告已經出來，豆豆的遺體你想怎麼處理？”

酒桌上眾人恍惚，一時沒搞明白顧黎川在跟誰說話。

簡靈反應也慢了半拍：“有查出是什麼原因嗎？”

顧黎川點點頭：“算是壽終正寢。”

“哦。”簡靈心情沉重。

“準備火葬，還是土葬？”顧黎川站起身，語氣不緊不慢。

簡靈跟在他身後，秦依依落後半步，和孟生同行。

這個問題，以前其實不是沒有想過。

但每次都被她拋到腦後。

如今不得不麵對，她依舊還是做不出選擇。

她多想豆豆能永遠陪在她身邊。

顧黎川要走，就連豆豆也要殘忍地拋下她一個人。

它會化成灰，化成一具骸骨，永遠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隻留下漸漸被淡忘的回憶。

“我哪個都不想選。”她說。

“不要鬧脾氣。”顧黎川回頭看了她一眼。

“不是鬧脾氣。”她揉了揉眼睛，倔強道，“不要火化，也不要土葬。”

氣氛再度陷入僵局，隻剩下腳步聲回蕩在長廊。

秦依依暗自咋舌，沒想到簡靈竟然敢這麼頂撞顧黎川，不愧是把人扔下水裏不到十分鐘不許上來的猛人。

在令人幾近窒息的電梯裏，秦依依突然伸來手機，打破沉寂。

“嫂子，是你養的寵物去世了嗎？要不把它送去標本製作？我可以給你介紹省博物館的老師，她技術很好，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簡靈看著秦依依微信朋友圈裏，那位省博物館老師栩栩如生的寵物製作標本，腦中的念頭終於衝破迷霧。

“可以嗎？豆豆很大，是一條五十多斤重的金毛犬，它真的可以做成這樣的寵物標本嗎？就像還活著那樣。”簡靈焦急地抓住秦依依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