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兩大桶豆子,南梔終於忍不住,委屈得眼睛都紅了:“姑娘,他們分明是故意刁難我們,這兩大桶豆子,我們要撿到什麼時候,您從小到大,都是金尊玉貴的,何時受過這種苛待!”
沒錯,的確是刁難。
從接親開始,一直到現在,這種有意無意的刁難,就沒有停歇過。
誰讓她是柳家的小姐呢?
娶一個高門大戶出身的小姐,可不是拿來當祖宗供著的,現在不挫挫傲氣,將來怎麼拿捏的住?
就算是個擺件,這擺件也要足夠聽話溫馴,尤其在他們主公的麵前,更不能有半點小姐架子。
所以,這些手段都是必要的,換了自己,也會做同樣的事。
“要分出這些豆子來,也不是很難。”她走到木桶前,伸手抓起一把豆子,“隻要想個好辦法,咱們今晚還是能睡個好覺的。”
南梔抹了抹眼角滲出的淚:“姑娘說得容易。”
“做起來也容易。”她將手裏的豆子丟回桶內,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最後指著房間角落的小幾:“把這個拿過來,再去外麵找塊大一些的石頭,墊在下麵,讓桌麵保持一個傾斜的角度。”
南梔依言照做,卻完全不知自家姑娘讓自己這麼做的用意:“姑娘,這是要做什麼啊?”
“當然是分揀豆子。”她把床褥掀開,將小幾抬高,然後將其中一桶豆子倒在地上,之後將空桶與小幾較低的那一頭相接,“我將豆子放在上麵,好的豆子會自己滾到桶裏,破的幹癟的不滾,黴的滾的慢,你把這些有瑕疵的收集到另一個桶裏,我們兩個一起協作,一會兒就挑完了。”
按照姑娘說的那樣去做,南梔發現,果真所有的豆子都輕鬆地被分揀開了,不由得破涕為笑:“姑娘,你可真厲害,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來,這樣的話,我們不到兩個時辰就能全部挑完,若是那個壞女人知道了,肯定要被氣死!”
“沒必要挑那麼快,咱們慢慢來。”說著,她真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起身走到圓凳前坐下,從懷裏還有袖口中,掏出兩個油紙包:“餓了沒?這些點心是早上從家裏拿的,還新鮮著呢。”
南梔看著滿桌的吃食,大張著嘴巴,一臉驚愕:“姑娘,你......你帶了這麼多點心!”
“是啊,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要是衣服的袖口再寬敞些,她能把家裏剩下的吃食全部帶上,“來,坐下一起吃。”她招呼。
遇到這麼多的糟心事,姑娘還能津津有味的坐下享受美味,南梔有些哭笑不得。
但看著姑娘自在輕快的樣子,心情卻是放鬆了不少。
兩人就這麼忙活一陣休息一陣,依然沒多久就將豆子挑揀完了,期間無人來查看,也沒有人來送飯。
遠處,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和一個瘦小低矮的男子,正站在一起,往這邊眺望。
“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要是被尹先生知道,咱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男子摸摸下巴,略帶擔憂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