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棠用過早飯,便帶著雲禎一同在正廳學習賬簿。修文的學堂還未敲定,雲禎也暫時沒有尋到女先生,趁著還未步入正軌,三人也分外珍惜這幾天的清閑日子。
還未看多久賬簿,餘光便瞟見一個小廝走到門外,對著問竹說些什麼。
接著,問竹便走進來說道“”“姑娘,門房傳話來,錦衣坊的兩位量身師傅已經到了,還請姑娘吩咐。”
“嗯,備好茶水,請他們到偏廳等候。你去告訴修文一聲,讓他過來吧。”沈棠飲了口茶水,潤潤嗓子,對著雲禎說道,“咱們便看到這裏吧,那師傅拿了料子來,你跟我一同去挑一挑料子和花樣,稍後再回來看也不遲。”
哪兒有姑娘不愛俏的?一聽這話,雲禎開心的應聲,隨著沈棠一同往偏廳去了。
兩位師傅見到沈棠,微微屈身齊聲問主家安好。
錦衣坊派來了兩位量身師傅,男師傅是給專門給修文量身的,此時正抱了一摞衣料候著,這位女師傅名叫月娘,很是和善溫柔,舉手投足也頗有分寸,看著倒像是兩人中主事的。
“兩位姑娘,這是帶來的都是些素色的衣料,這些是我家所有的時興的花樣。”說著,月娘把手裏上好的衣料和花樣冊子往前一遞。
“你們有心了。雲禎,你來看看。”沈棠微笑著說道,這錦衣坊果然有兩下子,做事用心又有分寸,三言兩語之間便博得了主家的好感,難怪能抓住江城城大半女眷的心了。
雲禎選了幾匹月白色、雲母色和青黛色的料子,雖然已經過了百天的重孝,但因著還在守孝期間,雲禎隻選了西番蓮和卷草紋等簡單的花樣。沈棠也照著做了一份,除此之外,還給雲禎挑了件蚌肉白,繡了蘭草流水紋的衣袍,看起來有著年輕人的明朗,又十分素淨,很是合適。又給自己做了幾身竹月色和紺蝶色等深色的料子,特意吩咐了要做成窄袖便服,便於行走。
月娘聽說沈棠也是行商人家,言語更加熱絡了一些,還將錦衣坊女掌櫃日常所設計的衣服樣式推薦給了沈棠,“恕我眼拙,竟不知姑娘家也是從商的,姑娘這通身的氣度,瞧著倒像是勳貴之子。我家掌櫃常說,女人家在外行走很是不易,所以也格外善待我們這些女工,今天見了姑娘,也是緣分,這是我們掌櫃自己設計的在外行走的款式,姑娘也可參詳下。”
沈棠見她所說的樣式確實方便又亮眼,便也照著又做了兩身。沈棠選完衣服,又給修文選了幾身繡了竹、蘭等暗紋的料子。
送走了月娘,沈棠不由感歎,錦衣坊的女掌櫃也太會選人了,自己接手的店鋪,若是有月娘這樣的人手便好了。
還未等沈棠感歎片刻,陳明便來稟告,修文尋的先生有了眉目。
“快叫修文回來一同聽聽。”陳明知道這是沈棠對他說的,連忙叫了一個腳程快的小廝去追修文。
修文剛剛量完身,才出門沒多久,知道消息就立刻拐了回來。“阿姊,是學堂有眉目了嗎?”修文趕回正廳,急忙問道。
“是呢,陳明剛剛得了信,我便叫你來了,畢竟是你的老師,還得你認可才行,一起聽聽吧。”
陳明看到沈棠示意自己回稟,開口道,“姑娘,文哥兒,這兩天我去打聽了一下,這江城的學堂有個名叫臨湖學院的,江城大半人家的學子都是在那裏進學,授課的老師不僅有名師,也有些應考過的舉子,每十天,可休一天。但隻在三月、九月招收學生,須得通過考試,方可進學。平時不收學生,若是半途進去,還要收取高額的進學費。若是通過了童試,再去報名,則隻收取平日相同的學費。
還有一家是一位姓趙的進士先生辦的私塾,也很是出名,其中多是參加童試、府試的,學生倒不算多,費用也不算高,且每五日便可休一日,都由這位進士先生授課,隻收那些學識過人的學生,隻需通過測試便可入學。”
這兩家確實都不錯,臨湖學院倒是有點皇家學院的意思,各個階段的學子都可以授課,雖說自家在江城並無人脈,但這高額的進學費自家也能負擔的起;而進士先生聽起來倒是一心隻為授業,又對學生要求嚴,又是針對參加童試和府試的學子,還是親自授課,若是在進士先生的私塾通過了童試,屆時再去臨湖學院進學,那便好了。“修文,你怎麼看?”
修文聽了陳明的話,沉思片刻,說道:“我聽著這兩家都是不錯,左右離童試也不過幾月了,平日裏我跟先生將童試的內容幾乎學了個遍,不如就先去趙進士先生的私塾,待通過了童試,再去臨湖書院不遲。”
“嗯,阿姊也是這樣想的,左右臨考前的幾個月,也都是溫故而知新的階段,這樣倒也合理。況且你之前都是每日都可,一來便讓你獨自去上十天的課,阿姊也不放心。就這樣辦吧。”
修文便定下了要去私塾的事,隻需通過測試後便可入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