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量體裁衣之後,沈棠又讓陳明去尋江城出名的人牙子。
靜園伺候的人並不多。分家之時,眼瞅著大房失勢,伺候的人也都不是傻的,當日自己已經言明,若有願意跟著一起來的便收拾下各自行囊,其餘的也不必一一彙報,繼續留在陳家當值便是。這樣一來,跟來的也隻有寥寥幾人,甚至連貼身侍候的也未全部跟來。她們來江城時,還是三叔派了些慣常用的家仆來運送箱貨,不然就他們這點人怎麼能壓得住貨。
隨行來的“老人”,沈棠打算趁這幾天看看心性,有不錯的也該進一進。再找幾個丫頭小廝來由老人調教著,雖然正經主家總共三人,自己也並不喜歡人伺候,但這偌大的宅子,若不再添幾個灑掃、采買的人,僅僅是這院子裏的活就要把其他人壓榨死了。而且,自己馬上要在商鋪行走,隻有陳明一個人跟著自己肯定不夠,不然偌大的宅子和商鋪兩頭奔忙,沈棠擔心陳明早晚要被折騰垮了。
既來之則安之。她雖然也並不認同買賣奴仆的製度,可既然來了,就要遵守這個時代背景下的規則,若真是像那些所謂的“大女主”一般特立獨行,恐怕早就被當做瘋子傻子了。她隻想好好生活,隻要堅守本心,不要讓思想與之同化就好,權當是契約製、合同工好了。況且有不少普通人家巴不得自己的孩子得了“貴人”的青眼進來侍候,在這個背景下,給富貴人家當家仆,不僅有豐厚的月例銀子,還有主人家的賞賜,到了年齡,好一點的人家甚至還會給了豐厚的賞賜讓他們出去婚配,這可要比在家受餓受凍好多了,當然,惡主也不是沒有,但總有人想為了活命為了富貴拚一拚。想到這裏,沈棠也不免歎息,不過她不求改變什麼,善待仆役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大的限度了。沈棠也在努力地適應這裏的規章製度。
“還有件事,咱們鋪子的管事聽說主家要來,一到江城便上秉求見,現下賬簿已經對完了,姑娘可要見見他們?”陳明問道。
沈棠沉吟道:“先不急著見他們,左右隻有這五家,這兩日尋個時間,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這幾家鋪麵的情況,到時再見也不遲。”江城的商鋪遞上來的賬簿暫且不談,趁此機會剛好去探一探那些鋪子和管事們的虛實,她想,江城畢竟久未有主家踏足,恐怕那些管事的心也養野了,從前的事她不管,可現在若是有欺上瞞下企圖蒙混的,也別怪她心狠手辣。而且,二叔租給那官宦子侄的鋪子,也該看看情況,趁著大房剛接手,快刀斬亂麻才好。
陳明心下了然,他知道沈棠這是想趁著這些管事還沒見過主家的麵,去實地看看這幾家店鋪的真實情況,畢竟這些鋪子多數都不在大房手裏,誰也不知道這些管事究竟當不當用。心裏不由更加欣賞起沈棠,還感歎道大姑娘果然深得陳老爺陳夫人的親傳,陳氏夫婦把這些交到大姑娘手裏大可放心了雲雲。
沈棠並不知道陳明對自己的忠心又更上一層,忙完這些,她就迫不及待的回去,一片良田正嗷嗷待哺等著自己耕種呢!
沈棠回房便借口要休息片刻,遣退眾人,帶著種子閃身進了空間裏。
沈棠身邊的冬芽是因為老家遭了饑荒,逃難到江南的,原身看她孤苦伶仃的,就將她買進了府的,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冬芽遭難前也曾跟著家裏一起侍候土地,因此懂些耕種的法子。沈棠回來時便請教了冬芽,還跟著冬芽一起在房前的空地上種了幾株鳳仙花。好在曾經跟著爺爺一起種過藥材,這才能學得這麼快,不然可真是無從下手了。沈棠慶幸道。
照書中記載,種下種子後,隻需每日進來略澆些水,就用田邊的溪水即可,根據種子的類型,分別等上數日便可收獲了。空間的田地與外麵不同,他的神奇之處就在於,這裏種出來的種子,無論是瓜果蔬菜還是花草,都要比外麵要長得好、熟得快,普通的種子帶進來有了空間的滋養,甚至能達到外界產出的兩倍。
沈棠回憶著種藥材的方法,用冬芽教自己的手法,照著先輩留下來的書,將得來的種子分門別類,分別種到幾塊田地上,一番耕耘之後,終於把種子種好了。沈棠又用小茅屋裏的水桶灌了幾桶溪水澆了田,才放心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