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用過飯後，沈棠就去了正廳。

自昨天姐弟三人解開了心結，便對三人的發展方向有了基本的決策。陳修文秉承著父親母親的遺誌，繼續念書進學。商賈之家總是向往文官清流，修文自小就開始讀書，性子沉穩，據之前的先生所言，參加幾個月後的童試不成問題。

陳雲禎則先跟著沈棠一起學管家理事。她比沈棠小幾歲，先前沈棠已經學完了女子閨學，事出前已經分了院子跟陳夫人一起學管家了。而雲禎年齡雖說尚小，但先前在江南的進學也基本完成，隻是後麵的女工、絲竹賞花等雅事，來了江城，一時半刻倒是也無法再尋先生來。自家本就是行商人家，對剩下的女子閨學沒有太多講究，更注重經商能力，先前也隻略學了些女工和絲竹樂器，往後有好的六藝或是女工先生再請來授課也不遲。

今天是交接賬簿的日子。此時修文和雲禎二人已經在正廳等著了。沈棠端坐在主位，傳了陳明來，陳明作為陳亮的弟弟，跟著陳亮學了不少管家和在外辦事的本事，已經被沈棠提了做靜園的總管，也兼管著商鋪的事宜。

陳明早已準備好江城各個商鋪的賬簿，就連搬來的家產也做好了簿子登記在冊，隻等著沈棠三人查看，一早就在正廳等著傳喚。

沈棠接過賬簿，略略翻看了下，說道：“陳總管費心了，辛苦你連夜整理出來。”

“說不上連夜整理，本就是在冊的東西，隻是謄了出來罷了，不費什麼事。”陳明謙遜地說道。

沈棠欣慰地點頭，陳明畢竟是跟著陳老爺伺候過的，性子倒是沉穩。陳明與他大哥不同，雖已近弱冠之年但卻還未成婚，他長相寬厚老實，在一眾仆役裏並不算出眾。先前在江南時，已經談好了嫁娶的女子，連庚帖都換過了。陳氏長房一出事，陳明的哥哥陳亮又因為隨著陳大老爺出門受了些傷，養好了也隻能做些輕省活計，即便是回到陳府，身為大房忠仆也不會再得重用，那家一得到消息便急忙退了親事，陳明一家本就是大房心腹，跟哥哥一合計，便義無反顧的跟著沈棠一行到了江城。

沈棠倒覺得這家既是奔著富貴來的，又嫌貧而走，於陳明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隻要陳明忠心，往後若是有好的，她自會給他留意著。

“問竹，你陪著雲禎對一對咱們帶來的家產的簿子。叫上墨硯和聽月也一同聽一聽。”

墨硯和聽月是修文和雲禎的貼身，修文和雲禎降生不易，陳夫人盼星星盼月亮好容易盼來了這兩個孩子，還是龍鳳雙胎，親力親為將他們喂養長大，連奶媽媽都沒有請，全靠陳夫人和王媽媽親力親為將二人養大。大房一經事變，人心浮動，跟在二人身邊侍候的老媽媽心思也活絡了起來，畢竟不是從小奶大的，有異心也不意外，王媽媽看出她們的心思有浮動，索性沒叫跟著一起來。

聽月是自小小跟著雲禎長大的貼身女使，也是家生子，如今已有十五，行事也很穩當。而墨硯則是從小跟修文一起長大的貼身小廝，隻大了修文一歲，雖是年齡尚小，卻無牽無掛，反倒更便宜。

問竹自小跟自己一起長大，忠心耿耿，行事也頗有章法，先前跟著自己，也學了不少管家的門道，沈棠有意把她提為主事女使，對一對家產簿子自然是沒問題，有問竹帶著他們，自己也放心。

問竹微微屈膝稱是，帶著墨硯聽月一同陪著雲禎對簿子去了。

“陳總管，有件事很需要你去辦，你去打聽打聽這江城的私塾學堂，有哪些名師，修文是要繼續進學的。再有幾個月就是童試了，原先府裏的師傅也有過考教，當是不成問題。務必要找好師傅，別落下了課程，記住，務必要學識尚佳品行上成的。再留意下有沒有好的女先生，最好是六藝都有涉獵的，雲禎不能隻跟著我學管家和商鋪，女工和六藝也要跟上的。”

陳明俯首稱是。

“嗯。咱們在江城的田產、商鋪，你也都一一彙報下，自營的鋪子盈利如何，還有租賃出去的鋪子，現如今是什麼人在經營，鋪子的客流量怎麼樣，你也都說清楚。”

陳明聞言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冊子，其中一本是租賃出去的鋪子的收租情況，其餘的則是還在自家名下的鋪子的營收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