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留下陪本王

十三死了。

屠八讓梨花院所有的姑娘都去刑室看了十三那副死相。

她全身的皮都被扒光了，像個血葫蘆，已經分辨不出模樣。

膽子最小的十九當場就吐了。

十三至死也沒供出我這個番國的二皇子妃，我頗為欽佩。

她忠誠於番國，也甚是愛她的家人。

而我，卻與她不同。

說起來，我這個皇子妃當得頗為諷刺。

十年前，番國的二皇子被大楚的晉王絞殺。

番王痛失愛子，開始訓練細作，預備潛入大楚取晉王的項上人頭。

我親爹當時是番國的九品官，聞聽此事，和他那位夫人想起了八歲的我。

我娘早被我爹和那毒婦給逼死了，那毒婦卻覥著臉哄我道，“涼妝，你父親給你爭取了機會，你的好日子來了。”

爹為了我，操碎了心。

他們把我獻給了番王，番王為了讓我舍生赴死，將我封為二皇子妃。

我八歲便成了皇妃，可丈夫卻是個死鬼。

我謝過皇恩，卻也提了個要求。

“請番王晉升我父為四品官，漲俸祿換大宅。”

番王應允。

就連父親和那個毒婦所生的兒子，都沾光謀了一份好差事。

看看，我一人得道，他們全家雞犬升天。

訓練四年後，我十二歲，來到了大楚。

用了點計謀，順理成章被晉王撿回府。

我原本以為他隻把我當條狗養，卻不料他讓我加入了暗衛隊。

這可就有意思了……

……

在我設計除掉十三後不久，接到番國密信。

“十三為國身死，番王已經放了她的家人。另：抓緊刺殺晉王”

我知道番王為何著急。

因為大楚要變天了。

一旦晉王勝出更換皇權，往後番王他那龜兒子的仇，可就更難報了。

……

近日祁王頻頻邀晉王去他府上吃酒。

這一日，屠八來喚我，說晉王找我去書閣有事相商。

眼前光景已是亥時初，為防萬一，我還從床底的暗格中掏出一堆臉皮，選出個最薄的戴上。

我希望這張皮能透出點血色來，別再被晉王懷疑。

晉王遣退了屠八。

我這才發現，他醉得厲害。

我煮了壺濃茶，遞給他一杯，他卻一把將我的手腕抓住。

“十六，你為何從來不笑？”

我輕聲答道，“奴長得醜，笑起來更醜，怕嚇到王爺。”

“醜？”他細細端詳我的臉，“哪裏醜，本王覺得甚好。”

我：“……”

喝酒還把眼給喝瞎了。

他將茶杯放下，突然一把將我攬在懷中，“今日，你留下陪本王。”

我嚇得一哆嗦，“王爺，奴這就回去給您換個人……”

話未說完，晉王已然低頭，用唇舌堵住了我的聲音。

我有些發抖，卻不敢也不想反抗。

任他將我放到屏風後休憩的軟榻上，借著月光，與我溫存……

這時我才不得不承認，我心裏是有他的。

大約從他毫無戒心將我領回府，朝廚娘要了兩碗米湯救我的時候，我心裏就依賴上他了。

睡過去的那一刻，我聽到梆子的聲音……

一個時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