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有一瞬間的怔愣,這恐怕是顧杏兒嫁到這個家裏以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以往,顧杏兒別說跟公公說話了,就連跟沈律也說不上幾句話。
含胸駝背、低頭任罵,是她的常態。
“你們都別鬧,家和萬事興。”作為一家之主,沈青山向來愛息事寧人。
“這是我在鬧嗎?”顧杏兒不由得皺眉,原本以為公公是個醒事的,沒想到他隻會和稀泥,指望他以家主之威公正評斷是不能了,“明明是我被精準欺負。”
此時沈律也來到了她的身後,接話道:“爹,之前聽你的‘哪個媳婦兒不被婆婆磨?’,我沒有插手娘對杏兒的苛責。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要是不攔著,娘是要打死杏兒!”
張玉梅啐了一口:“我就是要打死她!你敢怎樣?這事兒要是張揚出去,她同樣要被浸豬籠。”
這話顧杏兒就不愛聽了,冷哼一聲:“抓賊抓贓,捉奸捉雙。你口口聲聲說我勾搭公公,你抓到我倆睡一起了?”
沈律一愣,回頭深看了一眼顧杏兒。
這麼大膽潑辣的話,他從未聽她說過。
就仿佛......是換了一個人。
“嘿!看我打不死你個賤......”張玉梅欺身上前就要打人,被沈律挺身擋住了。
“娘,你再要胡鬧,我和杏兒就分家單過。”沈律黑沉著臉警告道。
分家?顧杏兒一思索,立刻眼前一亮,如果小倆口能搬出去,遠離這奇葩婆婆,耳根會清淨不少。原主丈夫看起來也是個明理的,相處起來應該不難。
於是立刻附和:“對!分家單過。”
這種惡婆婆她一天也不想伺候,分開!眼不見心不煩。
“分家就分家!你們倆一個懶、一個笨,分家隻會餓死。”張玉梅冷哼,“這家裏的一分一毫你們都別想分到,給我淨身滾出去!”
“我們也不稀罕。”顧杏兒冷笑一聲。
這破茅草屋有什麼值得分的。
見顧杏兒答應得爽快,張玉梅不爽了。一雙三角眼眯了眯,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哼!想走?還得留下30兩。”
顧杏兒回頭看沈律,見他也是神色疑惑,不由得轉頭皺眉問張玉梅:“憑什麼?”
“老娘將他從4歲養到現在這麼大,不需要花錢的啊?想分家可以,把這麼多年的撫養費還回來,我就同意你們走。”
顧杏兒咬牙,養育子女是父母的責任,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玉梅,不能分家。”沈青山有些著急。
“哼!舍不得你的小姘頭離開啊?你那點兒心思,真讓人惡心!”
“你別含血噴人。”沈青山看起來是個不善言辭的,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卻說不出來幾句一針見血的。
“我哪兒冤枉你了?如果不是惦記這個小賤人,沈律成親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讓他們夫妻倆睡一塊兒?”張玉梅指著沈青山的鼻子質問道。
顧杏兒瞳孔地震。什麼?......這麼多年,原主和沈律都沒同房嗎?
“那......那是因為律兒身子弱,我擔心他......”沈青山欲言又止,神色很不自然。
顧杏兒望向沈律,他則紅著臉避開了她的目光。
哦......所以,是不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