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水亦梅她們跑了一路，累得麵紅耳赤，看看後麵並沒有追兵，水亦梅再也跑不動，問水秦氏，“娘，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水秦氏推著車子，她累得都說不出話來，喘了一會兒才說：“梅梅，咱們跑了二十幾裏路，歇歇。”

她們已經繞過好幾座丘陵，依著水亦梅的經驗，山丘越來越小越來矮，估計很快就會變成平原。

水亦鬆突然喊道：“快看，那邊的蝗蟲。”

幾人停下腳步，都抬頭看天。

遠處，一大片烏泱泱黑壓壓的蝗蟲朝著水家村的方向飛去。

有零星蝗蟲落單，她們這兒也有少量的蝗蟲。

水亦梅看見不遠處有個小木屋，“娘，咱們快到那邊躲一躲。”

水亦蓮接過來車子，水家兩兄弟幫著推車，三人拚命跑。可是水亦梅小短腿跑不快，水亦蓮把她抱上車，和那個血人在一起。

幾人進了屋子，屋內無人，這是個廢棄的舊屋子。

水亦蓮忙著關門。

屋子隻有一扇小窗子，上麵啥也沒有，就是一個洞，幾隻蝗蟲已經飛進來亂咬亂叮。

水亦梅恨自己小短腿，隻好命令水亦山，“大哥，快，用被褥堵住窗子。”

水亦山和水亦鬆趕緊解開被褥，直接堵住窗子，一家人這才鬆了口氣。

有蝗蟲從門縫裏鑽進來，水秦氏拿著鞋底就打。“啪啪啪”也不知道打死多少隻。

眾人隻聽到外麵“咯咯咯，咯咯咯”的聲音，都不敢出聲，生怕引來更多的蝗蟲。

水亦梅覺得這就是世界末日。

水秦氏抵著門，看著四個孩子，“多虧聽了梅梅的話，咱們先逃了出來。現在，估計村裏那些人遭罪了。”

蝗蟲過境，寸草不生。村子裏窮人不少，這下都會逃荒去。

水亦蓮也說：“娘，幸虧我跟你們來了，要不然，張亮家估計會把我賣掉換糧食。”說完又哭起來。

水秦氏歎了口氣，接著打蝗蟲。

有人呻吟了一聲。

水亦梅一家才想到車上還有一個死人一樣的人。

水亦蓮趕緊解開固定他的繩子，幾個人合力把他抱下車，讓他躺在幹草上。

屋裏麵漆黑一片，水亦鬆打著火折子，點燃木柴，屋子裏才亮起來。

水亦蓮心軟，忙著照顧血人，燒水給他擦臉擦手，又解開包袱拿了水亦山的衣服讓兩兄弟幫著換上。

那身血衣直接燒掉。

水秦氏讓水亦山守著門縫，開始熬山藥粥。

水亦梅在旁邊看著。

水秦氏架上瓦罐，幸好水囊裏還有不少水。燒開水的功夫，她把山藥剁碎，攪好麵疙瘩，水開先下麵疙瘩，水亦梅發現麵疙瘩有點兒像現代的麵魚兒，很好吃的樣子。

接著下入山藥碎沫沫，不停攪動，撒了點鹽。就可以吃了。

水秦氏把家裏廚房用的物件都搬來了，這下子做飯不愁。

雜糧餅子吃光了，一家人隻好喝麵疙瘩湯。

山藥甜絲絲的，入口即化，麵魚軟滑，好喝得很。

水秦氏吃好，拿著小勺子喂那個半死人。

半死人的嘴腫著，不過，他還是努力張嘴，忍痛喝了一大碗的麵魚山藥湯。看得出來他餓了很久。

水秦氏看著他一雙眼睛還看著瓦罐，不由得笑了笑，“還想喝？”她把瓦罐的底都刮幹淨，好不容易刮了幾勺子，都喂給半死人喝。

半死人喝掉最後幾口，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