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聽到“哢嚓”，水二郎一聲慘叫，抱著大腿倒在地上，扯著嗓門嚎叫，“我的腿，我的腿斷了。”

張小花眼看著不對，正要跑過來，水亦梅一陣助跑，衝著她又來了一腳，張小花“哎喲”一聲，打了個滾，跌入河中。

“他爹，他爹，快來救救我。”張小花從河中站起來，頭上還滴著水。

王媒婆見狀，車子也不要了，轉身就跑。

水亦鬆攔住她，“王媒婆，你給了他們多少錢？你不經我們同意，私自買我小妹，我要告官。”

王媒婆臉色蒼白，“別，別告官。4兩銀子，我給了他們4兩銀子。”

水亦鬆伸開手，也不說話。王媒婆明白，不情不願地掏出沉甸甸的荷包，正要數銀子，一隻小嫩手把荷包拿過去，顛了顛，“還不滾。”

王媒婆看了看水家人，自己根本打不過，再舍不得銀子，也隻好灰溜溜地走人。她車子也不要，扭身就跑。

水亦山抱起水亦梅，放在王媒婆的木頭推車上，幾個人也不理身後哭嚎的水二郎夫婦，慢慢回村。

水大郎幾次回頭，目露不忍，正想回去，水秦氏臉色一寒，“大郎，我嫁給你這麼多年，沒享過一天福，隻跟著你挨餓受凍，這都沒啥。可是今天他們敢賣我女兒，這我絕不會再忍下去。你要是回去救他們，那這個家，你就別回了。我帶著他們三個吃糠咽菜，也不會要你。”

聽了這話，水亦梅差點拍手叫好，說得太好。憑啥自己受苦，還要老婆孩子受苦。窩囊。

偷眼看水大郎，隻見他猶猶豫豫，最終還是跟著車子後麵往回走，垂著頭一句話不說。

一家五口剛進家門，就有一對兒老頭老太太站在院子裏，老頭子穿著補丁衣服，老太太倒是光鮮得很，頭上還有把金簪子。

這是水亦梅的祖父祖母，偏心水二郎一家，拚命刮水大朗一家的油水，補貼二兒子一家。弄得水大郎一家吃不飽穿不暖，挨餓受凍，苦不堪言。

老太太衝過來就拉住水秦氏的頭發，舉著巴掌劈頭蓋臉一陣打，邊打邊罵：“你了不起，你能耐了。敢打斷二郎的腿，我要你的命。”

一家子猝不及防，水秦氏已經被打得嘴角流血。

水大郎口裏說著，“娘，別打了。娘，別打了。”別的再也說不出來，也不去攔住老娘。

老太太又是一巴掌過去，“你個賤貨，嫁過來就知道吃喝，嫁妝就那幾兩銀子，賣掉個丫頭片子怎麼了，你還敢打人了？眼看著水田念書沒銀子，不賣她咋辦？看我不打死你。”

水亦鬆水亦山都去拉老太太，可是都不敢用力。水亦梅氣得兩眼通紅，擼了把袖子，正要開踢，轉念一想，踹斷老太太的腿，也許要賠錢，隻好作罷。

改為捏手腕好了。

水亦梅上去，輕輕捏住老太太的一隻手腕，“奶，別打了。”

老太太隻感到手腕快裂開了，低頭看到水亦梅，“你個賠錢貨，你敢捏我？賣掉你還能掙點錢。你等著，我這就去叫人來綁了你賣掉。”

“你二叔好心，把你買個地主家做童養媳。要是依著我，我把你買個老鴇，讓你......”

水秦氏氣得撲過來想咬老太太，水大郎眼看著要鬧起來，一把推開水秦氏，水秦氏體弱，往後一趔趄，倒在地上。

水亦鬆水亦山趕緊過去扶著水秦氏。水亦梅大怒，不再手下留情，使勁一扭，老太太殺豬一樣嚎叫起來，“疼死我了，你個死丫頭，老頭子，老頭子。”

一直在旁邊背著手看熱鬧的水老頭這才開口，咳嗽一聲，“丫頭，鬆開，你眼裏還有長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