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喬秀瀅有些無奈。
她沒想過陸羨廷會找來這裏。可他來尋她這個叛離師門的小師妹,能做什麼呢?
總不至於是敘舊罷?
他一向公私分明,鐵麵無私......所以,隻剩了一種可能。
喬秀瀅緩緩沉下臉來。
“......師兄莫要逼我。”
聽出她暗含的戒備,陸羨廷一聲冷笑。
“你以為我找你,是為了帶你回去?”
難道不是嗎?
喬秀瀅詫然,視線透過火堆凝到他的身上。
陸羨廷一身便裝,沒有了平日裏高不可攀的姿態。
然而周身攝人的氣場,依舊遮掩不住地潺潺往外冒。
他似乎清減了一些,襯得清冽的五官更加的鮮明了,如良玉生輝,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卻又令人不敢靠近。
她瞧見了他臉上,冷漠得如同異路的神情。
“你已犯下大錯,明陽宗豈能容你。”
他甚至懶得看她,隨手撿起一根幹柴,添進了火堆。
火光映照在各懷心思的二人身上。
喬秀瀅不說話了。
是啊,這才是她認識的大師兄,注重規則,大於一切。
即便是同門多年,無論她百般討好,依舊克己守禮,始終保持著既定距離的明陽宗首席大弟子。
可既不是要帶她回去認罪,又還能為了什麼?
火燒得更旺了些,即便隔得稍遠,還是透出了潺潺的暖意。
喬秀瀅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
她不問,陸羨廷卻是先開了口。
“我就是想看看,是什麼讓你鬼迷了心竅,非要做到叛離師門這一步。”
說著,他的語氣裏泄出一絲鋒銳的冷嘲。
“少女懷春,師妹想要嫁人,也是人之常情。即便是遠在千裏,師兄理當奉上新婚賀禮。又何須鬧到如此境地。莫非在明陽宗這些年,師妹竟從未將同門情誼放在眼裏?”
一席話說得喬秀瀅再難平靜,倔強的麵上,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她不確定陸羨廷跟了她多久,然而聽他提到那些同門,她又不免有些難過。
他們無疑是她最珍貴的朋友。
哪怕從剛進明陽宗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沒有真正信賴過任何人,可他們給予了她不求回報的真心。
哪怕是麵前這位拒人千裏的大師兄,雖嚴苛,卻也從未真正傷害過她。
可是,人生總是有許多迫不得已。
越是珍貴的,越不應當出現在她的生命裏。
她很早便懂得了這個道理。
她艱難地蠕動著唇角,想說點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陸羨廷不禁好奇:“那位江姓公子,除了生就一副好皮囊外,還有什麼值得你這般飛蛾撲火?”
喬秀瀅低著頭沉默,頓了許久,才道:“我喜歡他的。”
她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理由來搪塞。
陸羨廷聽得笑出了聲,矜冷的容顏蘊出一絲輕蔑。
壓得人心頭一沉。
“師妹如今為著個男人,不惜眾叛親離也要同他廝守。這可當真是我帶出來的好師妹。”
他語氣裏嘲諷如此明顯,喬秀瀅愈發地羞愧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