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嗯？”顧嘉洛頭也沒抬。

“這個東西你能不能幫我做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馮念玉連忙把草紙送上去。

顧嘉洛放下木塊和雕刻刀接過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但也沒多說什麼：“要做多大的？”

“立起來高度差不多到你的腋窩處，然後不要太細太脆，底下這塊橫杠到上部的橫杠和你手臂差不多長就行！記得把表麵好好打磨打磨，不要留木刺啊！”

顧嘉洛眼神裏滿是審視，馮念玉眨眨眼，滿臉無辜。

“諒你也不敢玩什麼小花招，”顧嘉洛冷哼一聲，“我雕完這個就給你做，明天就能做好。”

“那你先把手頭的事放一放，”馮念玉伸手就把草紙抽走放在一旁，“我跟高人學了個法子，可以讓你的腿恢複如初。”

一聽這話，顧嘉洛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他轉過頭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怎麼了？”馮念玉意識到觸了他逆鱗，不知所措。

“怎麼了？十裏八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你卻說你能讓我的腿恢複如初。馮念玉，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說渾話，還是另有打算，或者是嫌棄我腿瘸，拖你後腿了？”

明明馬上要入夏，整間屋子卻如冰窖般寒涼。

“我沒有嫌棄你，我隻是希望你和爹都能健康平安地過日子，你明明也不希望一直是現在這幅樣子，不是嗎？”

顧嘉洛依舊不言語，但臉色已比方才好了很多。

“夫君身手不凡，我一介小女子而已，夫君縱使信不過也可讓我試一試，如果沒有用，你盡可隨意處置我。”

馮念玉的神情不似作假，她注視著顧嘉洛，眼神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溫和與堅定，分明成竹在胸，義無反顧。

顧嘉洛不願承認，在那一刻他有片刻的愣怔，心裏有什麼開始緩緩動搖。

她似乎真的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他微微點了點頭，馮念玉便樂嗬嗬地把他的腿在床上攤直，割下褲管，小心而仔細地摸著他的那條殘腿。

問題倒是不算太大，就是傷了太久，後續造成了些損傷。

“忍著點啊，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說完，馮念玉便找到骨頭斷裂的地方，手腕一使勁，把那半截斷腿又接了回去。

馮念玉摸了半天確認沒接錯。

而顧嘉洛全程居然連哼都沒哼一聲。

她抬眼，顧嘉洛雙唇緊抿，額頭上沁出的汗還是出賣了他。

“馬上就好了，你別擔心。”馮念玉將夾板綁好覆上厚厚一層石膏，才舒了一口氣。

門外老李頭叫兩人吃飯，馮念玉便攙著他出門。

鄉下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顧嘉洛第一根拐杖完工，夜色才漸漸沉了下來。

“今天就到這裏吧，夫君，明日再做。”

顧嘉洛抬眼，馮念玉就倚在門邊，歪著頭笑盈盈地看著他。

一瞬間，歲月靜好，時光柔和。

“嗯。”顧嘉洛借著夜色掩去麵上一瞬的愣怔，任由馮念玉把他扶進去。

“以後夫君就上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