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拿好您的冰淇淋。”
這個點了,濱江這邊開著的也隻有便利店了。淮思拿著兩個甜筒走出便利店,林渡月坐在馬路對麵的長椅上,一手摸著小狗,呆呆的看著他。
她的眼睛生得雖然普通,卻亮晶晶的,和那隻秋田一樣,透出一種乖來。
淮思穿過馬路,來到她麵前,男人身著運動衫,脊背寬挺,容貌俊美,似乎和十年之前沒有什麼區別。
他將甜筒遞到林渡月麵前,“吃嗎?可以醒酒。”
林渡月愣了一下,“我酒味很明顯嗎?”
她順手接過,淮思坐到長椅的另一邊,微微笑道:“沒有,隻是我習慣喝酒,所以很敏銳感覺到了。”
“哦。”林渡月雖然喝了酒,此刻也醒了大半,她敏銳的察覺到對方話裏似乎藏著什麼,但是她也沒有那麼旺盛的好奇心。
十年能讓林渡月走到海城來,成為所謂的金融精英。
十年也會給淮思帶來什麼吧。
可是除卻因為年長而帶來的成熟氣韻,男人似乎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淮思緩緩吃完了甜筒上麵的奶油,掰開甜筒殼給秋田犬吃。
還是那副笑著的模樣。
“很久沒有見你了,沒想到你會來海城。”
男人道。
林渡月笑了笑,“很意外嗎?”
淮思偏過頭來看她,深邃的眸子漾著平靜,“你知道我為什麼還能一眼就認出你嗎?當初我要資助你讀上大學,你拒絕了我。”
“你告訴我的理由是你沒有那麼大的鬥誌,不準備考完大學,隻想留在小城生活。”
“我很好奇,是什麼改變你了。”
對於淮思來說,林渡月以第一名的成績在當時對他這個讚助人說出這番話,顯然是匪夷所思的。
多年之後,他認識了另外一個人,為了向上求學用盡了所有努力,受盡了折磨也要努力獲得更好的一切。
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打到她。
偶爾這樣的時候,男人會回憶起與之相反的林渡月。
林渡月顯然是個不夠好的反例。
她有成績,有等著讚助她的基金提供人,但還是直接選擇放棄,放棄自己唾手可得的一切。
但是似乎現在看來,她後來又努力了?
男人微微挑眉,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對對方抱有一些敵意,但是...
“我...我當年的確那麼想過,淮先生難道沒有什麼,十年之前想過的,十年之後又沒有做到的嗎?”
淮思愣了一下,下意識道:“原來上次見麵已經有十年了嗎?”
林渡月微微點頭,聲音在夜色中有些不真切,“整整十年。”
她每次都覺得自己要忘記了,但每次都能發現,自己還清楚的算著日子。
-
新生典禮之後,各班隊伍整編,返回教學樓。
林渡月站在女生隊伍的最後麵,手裏拿著一本英語書在背,班主任忽而走了過來,“林渡月,你過來。”
女孩脫離隊伍走到她麵前,班主任推了推自眼鏡,問道:“待會是誰的課?”
“沈老師。”
“哪個沈老師?教數學的?”
林渡月點點頭。
班主任麵上似乎猶豫了一下,但她眉頭一沉,開口道:“算了,還是這件事比較重要,你先曠著,讓你的同桌——”
班主任頭一抬,眼神鎖定站在最後一排的高個少年,“紀諄!說了多少次!校服穿好!還有你那小痞子似的發型!給我剪了!”
紀諄在那邊抬起手沒個正型地打著哈哈,“老班,知道啦——下次一定一定。”
林渡月與他目光相接,在班主任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個要走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