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宅邸極大,山石湖色,亭台樓閣,巧素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在偌大的院落裏尋到周予安。
此時的她趴在一處屋脊之後,看著對麵廊下走過的翩翩公子,嘴裏無聲的抱怨,“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小姐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要出手幫人?小姐該不會看上他了吧!”
想著,她將一隻包裹著小石子的字條朝著周予安腳下擲去,然後飛快遁走。
幾乎在石子拋出的瞬間,周予安朝著對麵屋頂淡淡一瞥,示意身後護衛去追,同時伸手抓住迎麵飛來的石子。
將包裹著石子的字條展開,他微皺了下眉,隻見字條上用極為標準的印刷字體寫著“小心公主下藥”六個字。
斂下眸中思緒,周予安將字條收好,繼續向前,在這條長廊的盡頭,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予安!”
見到來人,陸晏舟抬起頭來,笑嗬嗬的打了聲招呼。
周予安坐到陸晏舟身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動作行雲流水,“說吧,什麼事?”
陸晏舟的視線落在周予安臉上,茶杯中蒸騰的霧氣模糊了他的眉眼,這個人好像永遠都是這樣,看不出任何情緒和欲望。
他抱起手臂,有些不滿,“喂!好歹我們也這麼多年沒見了,見到老朋友你就這個反應啊!”
周予安放下茶杯,深邃的黑眸睨了陸晏舟一眼,“繞過他人,特意約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見麵,你確定你隻是為了說這些廢話?”
“得!就你這性子啊,也就我還願意跟你做朋友。”陸晏舟嗤笑一聲,敗下陣來,正色道:“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擺到周予安麵前。
趁著周予安打開信封看信,他在一旁解釋道:“一月前,一位自稱是前任兵部員外郎張謙家仆的人遠上北地找到了我父親。他奉張謙遺命,在其身故一年後將一張符牌交給家父。”
“父親派人多方打聽符牌消息,方知此物乃是聽風閣所出,憑借符牌可以從聽風閣取回寄存之物。這封血書,就是我昨日從聽風閣所取。”
“張謙懷疑十年前星雲一戰另有隱情。”周予安一目十行看完,“你想查案?”
“對!”陸晏舟咬牙握拳,拳頭嘎吱作響,“星雲一戰是黑雲軍永遠的痛,我永遠記得那一天,血流成河,屍骸遍地!還有宋叔叔,他拚死戰至最後一刻,永遠的留在了那裏。”
“晏舟。”周予安語氣放緩,“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明白,僅憑張謙一封血書,什麼都證明不了。況且,連張謙本人都隻是懷疑,並未有掌握絲毫證據。星雲之戰也是陛下心中的痛,貿然提起,隻會得不償失。”
“我都知道,父親也明白,所以我才帶著這封信來找你。張謙留下這封信後便意外身亡予安,怎麼想怎麼可疑。予安,現在朝中上下,父親和我能相信的隻有你,也唯有你才有能力幫助我們。”
在陸晏舟期待的目光下,周予安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