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聽瀾帶著巧素來到前廳時，廳外烏泱泱跪了一圈人。

跨入廳中，隻見孫媽媽一身血衣趴在地上，臀部血肉模糊，頭發與身上濕淋淋的，死活不知。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捆著手跪在一旁瑟瑟發抖，身上同樣血跡斑斑。

柳姨娘與大姐沈齡溪抱在一處，正在默默低頭垂淚，見她進門，二人頭都未抬，仿若絲毫不在意她的到來。

沈聽瀾目光閃了閃，再抬起頭時，已是麵色蒼白，神色驚恐，整個人像是要隨風而倒。

巧素適時伸手扶住小姐，遠遠的繞著孫媽媽來到端坐在主位的小江氏麵前行禮，“聽瀾見過母親！”

小江氏青著一張臉，抬頭看了一眼沈聽瀾，皺著眉斥責道：“你把劉媽媽打了？”

沈聽瀾抿著唇，神色委屈，“母親，實在是那劉媽媽欺人太甚。她不僅帶人闖女兒臥房還掀女兒被子，這些就罷了，她還說她是奉了您的命令。”

“母親，瀾兒不光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您。劉媽媽要是在人前亂嚼舌根子，恐怕會讓人誤以為她的所做所為都是您的授意啊！”

小江氏麵色一僵，放緩了臉色，笑容溫和，“原來是這樣，都怪那狗奴子亂傳話，害得母親差點誤會了你，回到母親定好好懲罰她。”

聞言，沈聽瀾麵露動容之色，眼神孺慕，“為了母親，聽瀾於情於理都是應該做的。”

“真是好孩子！”小江氏點點頭，看向坐在側位的沈思逸，“還不快拉你姐姐坐下。”

聞言，沈思逸親昵地上前挽住沈聽瀾的手，拉她在一旁坐下，“二姐，你身體不好，還是快坐吧。”

沈聽瀾以手帕掩住口鼻，別過頭去不願看孫媽媽的慘狀，蹙著眉道：“三妹，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把孫媽媽打成這樣？”

沈思逸看著她這副弱不經風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嘲弄與厭惡，“孫媽媽私自盜竊府中財物，被母親抓了個正行。”

“啊！”沈聽瀾大吃一驚，攥緊了帕子，“可是這也罰的太重了吧。”

“二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母親即使再寬厚，對待這叛主的仆人，也要用重罰的，不然這偌大的國公府，可不好管理呀！”沈思逸慢條斯理的解釋，如願看到沈聽瀾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中湧現出一股快意。

隻因為她是在母親尚未扶正時所出，總有好事者在背後議論她不是名正言順的沈家嫡女。如果她都不算嫡女的話，那眼前這個膽小怕事的沈聽瀾又是個什麼東西，難道就因為她命好是原配嫡出？

可母親與先夫人也是一母同胞，憑什麼她江盈雪為妻，母親就是妾！

“三妹，你怎麼這樣看著我？”沈聽瀾驀地轉過頭來，正撞上沈思逸沒來得及掩飾的猙獰神色，麵露疑惑。

“沒事！”沈思逸驚慌了一瞬，低下頭看向裙擺，扯了個謊，“我突然肚子有點痛。”

“啊？那要不要請大夫啊？”沈聽瀾一臉關心之色，揚聲想要告知小江氏，“母......”

“沒事沒事。”沈思逸一把拉住她，有些無語，“就一陣，現在已經好了。”

“哦，那就好！”沈聽瀾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看著低頭不語的三妹，眼中流露出戲謔之色。

沈思逸到底是年紀小，跟她母親相比還差的遠。就她剛剛盯著自己那怨毒的眼神，也就是自己以前太傻，才如此的相信她，什麼都瞧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