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劉媽媽捂著臉，慢慢退出院子，待走到院牆跟下，她回首看向身後的院門，狠狠“呸”了口唾沫，眼中帶著怨毒之色。

沈聽瀾這個小畜生，竟敢教訓她！

今日在這個院子裏丟了大臉，這筆賬她記下了，待今日夫人大事一過，看她怎麼教訓這個小賤人！

院內，阿衡見眾人離開，轉身進了屋中關上房門。少主向來有很嚴重的起床氣，今兒個生生被吵醒，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隻見少主低垂著頭坐在床邊，周遭低氣壓環繞，麵上一片寒霜。

“少主......”阿衡在五步開外停下腳步，神色戒備。

沈聽瀾抬頭涼涼的看了阿衡一眼，半晌回神，眼神聚焦，“叫小姐。”

思緒正常，回答正常，阿衡確認完畢，長出一口氣，輕快答道：“是，小姐！”說完，她來到沈聽瀾身邊伺候她梳洗更衣。

“抱歉小姐，玉衡沒有攔下那個婆子，驚擾到小姐休息了。”

“無事，她既鐵了心想進來，你們要是攔住，不僅會把事情鬧大，還會暴露身份，這都不是我想要的。”沈聽瀾揉了揉因為被吵醒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神色懨懨。

“多謝小姐體諒，隻是夫人不是一向在人前裝賢良大度嘛！今兒個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傳小姐您去前廳訓話？”

聞言，沈聽瀾眼瞼微闔，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這姨母，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這前廳，恐怕有一番熱鬧可看呢！”

就在這時，房門有節奏的敲擊三下，去院外打探消息的巧素推門而入。

“小姐小姐，前廳有一個大消息。”巧素來到二人身前，神色帶了點幸災樂禍，“您猜怎麼著，夫人讓人把柳姨娘身邊的孫媽媽綁了，說孫媽媽盜竊府中財物，要罰杖刑二十呢！”

“哦？”阿衡眼睛一亮，來了興致，“真的啊？”

“應該不隻是偷盜這麼簡單吧？”沈聽瀾神色淡淡，如果僅是這樣，還不值得小江氏如此興師動眾。

“小姐您真聰明！”巧素笑嘻嘻地比了個大拇指，接著道：“我已經打聽過了，重點在於一條人命。”

“同孫媽媽一起被捉的還有一個小廝，扛不住刑罰就招了。他是柳姨娘的娘家小廝，柳姨娘的表弟好賭，不僅欠了巨額賭債還背上了人命官司。巧的是，這喪命之人與京兆府尹沾著點關係。雖說柳家借著咱們國公府的威勢已經擺平了此事，但也隻是背地裏做的，柳氏更是不敢讓國公爺知曉此事。今個是因為尚需要還上一筆巨款，柳姨娘耐不住母親哀求，便讓孫媽媽拿一些首飾珠寶交給小廝。”

“原來如此！”阿衡抱臂點點頭，神色振奮，“那我們一會兒豈不是可以看熱鬧了？”

“光有熱鬧哪夠，狗咬狗才有趣。”沈聽瀾眯起雙眼，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我記得在閣中見到過一則消息，江家有個旁係叫江武，說起來還算我的表舅，深受我那外祖母疼愛。江家之前借父親的關係在兵部給他謀了個差事，不過一月，他便因為當差時間喝酒狎妓與工部侍郎之子起了衝突。這可是重罪，可事情還是被壓了下去，他那差事也當的好好的！。”

“你們說，要是柳姨娘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怎樣？”

巧素眼睛一亮，“給姨娘手裏遞一把刀？那她們肯定會打起來的！”

“光打起來還不夠，她鬥不過我那姨母。”沈聽瀾接著道：“最近幾日，府中每日都有貴客吧。”

“不錯，國公爺最近忙於處理朝堂之事，府中每日都有官員往來。”

“這樣啊！”沈聽瀾呢喃一聲，笑的狡黠。她朝阿衡勾了勾手指，附在其耳邊囑咐了幾句，阿衡心領神會，領命退下。

“什麼啊？”巧素伸長脖子望著阿衡的背影，有些吃味，“小姐你是不是派阿衡去告訴柳姨娘消息了？”

“別——吵——”沈聽瀾懶洋洋應付一聲，“乖，小姐帶你去看戲。”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灑在她瓷白細膩的臉上，投下一片美的驚心動魄的陰影，似十裏桃花，明豔動人。

她勾了勾唇，笑裏帶著點邪氣。

不讓她睡覺啊，那大家都別好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