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洲在季朝夕身後居高臨下,輕而易舉將她手中高舉的雞毛撣子拔走,放到酒吧櫃的最高處,對消防員彬彬有禮:“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消防員點點頭,放心地把季然然交到江寒洲手裏才離開。
一個周末,季朝夕跟季然然四處撒歡,江寒洲跟在母子倆身後默默收拾。
吃過晚飯,季朝夕拿著牙線剔牙跟葉青羽視頻,兩人從天南吵到地北,最後才聊到正事上。
“上次你不是讓我給你介紹一個狗仔,他拍到了點好東西......”葉青羽說到一半不說了,努努嘴,示意季朝夕,江寒洲也在沙發上,她不方便說。
季朝夕隨意地瞥了眼江寒洲,要是江寒洲真的跟季舒雅狼狽為奸,她早就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說吧,他要是敢背叛我,我賞他一丈紅。”
“把他當後宮來了?”葉青羽略帶諷刺地嘖嘖兩聲:“季舒雅在外麵養了個醜到爆的男人,隔三差五去開房呢。”
“什麼惡趣味。”季朝夕若有所思:“照片發我,我會好好利用的。”
季朝夕這次回國的目的是向方臨天和季舒雅討回六年前的公道,並且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季氏集團。
在現在季朝夕眼裏,季氏集團的股份微不足道,但那是她父母的心血,創業初期她父母吃過很多苦頭才換來一個蒸蒸日上的季氏集團,現在卻在季舒雅手中一日不如一日,還成了方氏集團的附屬品。
葉青羽掛掉電話後,季朝夕用手機查看了季舒雅跟爆醜男的合照,季舒雅的口味還真是......獨特。
她拿著照片給江寒洲看:“你說他們配不配。”
江寒洲眼皮都沒抬:“很配。”
他親自給季舒雅挑的男人,當然會配一臉。
季朝夕覺得他好敷衍,她想起了小時候,她去參加舞蹈比賽,穿著蝴蝶裙子在爸爸麵前轉圈圈問他好不好看,但當時爸爸在跟季舒雅的媽媽聊聊天,看都沒看她,就說好看。
跟現在的江寒洲真像。
很多次爸爸都因為季舒雅母女冷落她,那時的失落到現在她都記得。
她垂著羽睫,抱著雙臂,如同小時候靠著沙發坐著,看著地板發呆。
江寒洲看完會議資料,回複三個郵件,黑眸淡淡掃了一眼安靜十分鐘的女人,比起剛剛興致勃勃問他照片好不好看的樣子,判若兩人。
剛剛是嘰嘰喳喳的小麻雀,現在是隻受傷的小貓。
江寒洲將手機放在茶幾上,起身離開。
季朝夕餘光不時地撇著他,直到看到他離開的背影,她居然難過得不行,江寒洲跟爸爸一個德性,做錯了事兒心裏沒點數。
爸爸她不能拿他怎麼樣?
但是江寒洲,哼哼,她可以扣錢!扣錢!
扣十萬,不,二十萬,太少了,三十萬。
她正想著,一桶香草冰淇淋出現在她眼皮子底下,這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昨天因為她感冒沒好透,江寒洲像個管家婆一樣不許她吃,她半夜起來扛著勺子去偷吃,卻沒找到,不知道被他藏在哪裏去了。
哪裏變出來的?
“哼。”季朝夕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但倔強地偏過頭。
“不吃?我去喂狗。”江寒洲作勢要走。
季朝夕火冒三丈:“沒看到我生氣嗎?你都不知道哄一哄嗎?也不問我為什麼生氣嗎?”
江寒洲黑眸低垂,麵無表情:“終於正常了,看來可以不用吃冰淇淋了。”
他端著要離開。
季朝夕眼看美食要離她而去,一個餓狼撲食,撲在江寒洲腰上,強行把他拉回來,坐在沙發上,拿著勺子大口舀冰淇淋吃。
她口齒不清地說:“我生......生氣是因為你沒看我手機上的照片就敷衍我,以後你不許這樣,我爸以前經常對我這樣,討厭死了。”
冰淇淋真好吃!
江寒洲怔了怔,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別急,沒人跟你搶。”
他接著解釋:“我看到照片才說很配的,不是敷衍你。”
季朝夕,他摸她頭。
“......好吧,我原諒你了,你要不要一起吃,我給你拿勺子。”
其實是她的臉好熱啊,想去洗把臉。
江寒洲是看她emo了,所以才去拿冰淇淋的吧。
他在哄她?
季朝夕挪動兩下屁股,纖手卻被五根修長的手指捉住,她心猛地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哽在喉間,砰砰的要炸了。
“我不吃。”
額,她忘了江寒洲是個養生大佬。
天天拿著泡著名貴藥材的保溫杯,像個老頭子。
季朝夕靠著沙發,冰冰涼涼的冰淇淋都不能給她的臉降溫了,而且滑膩的口感,甜甜的,香香的,涼涼的,像是......
那天江寒洲吻她的薄唇。
季朝夕的視線不自在地偷瞄江寒洲的唇,越看越像香草冰淇淋裏麵圓圓的糖心小奶球。
咬在嘴裏QQ彈彈還有涼爽的汁液。
很美味。
“看什麼?”
江寒洲側過臉,她沒來得及收回視線,脫口而出:“你的嘴巴好像糖心小奶球。”
季朝夕隻見江寒洲勾了勾唇,笑得雲淡風輕,傾國傾城,然後一隻大手伸過來,他漂亮的食指半曲著,溫熱的指腹擦拭她嘴角的奶油:“要嘗嘗?”
江寒洲殺她!
季朝夕一顆心在蹦迪,兩隻眼珠子魔怔一般,被江寒洲呼出熱氣的薄唇的吸引,挪都挪不開。
江寒洲指尖一路而下滑到她的下巴,輕輕抬起,他要親她?
要拒絕嗎?
可是拒絕不了呀。
美色當前,冰淇淋都不香了。
季朝夕感覺自己的嘴都不聽使喚了,慢慢撅起來。
她耳邊突然鑽入一道暖氣:“想得美。”
季朝夕麻了,尷尬得腳指頭猛地蜷縮,兩隻眼珠子差點射出來。
江寒洲低沉的笑聲在她頭頂久久盤旋,季朝夕感覺受了奇恥大辱,尼瑪,被玩了。
......
翌日,坐在辦公桌前的季朝夕火氣還沒消,她將幾份合同拍在安琪手裏。
安琪不明所以,今天她有得罪自己老板嗎?
沒有吧。
那肯定是她家裏那位美男了,這是欲求不滿麼?
“老板,你要不要我給你買雌激素片?”
“那是什麼?”季朝夕皺眉。
“專門治療欲求不滿的,我怕你再這樣下去,會內分泌失調。”安琪好心道。
季朝夕就差拳打腳踢把安琪打出去。
下午的時候,辦公室來了不速之客。
季舒雅被安琪帶到總裁辦公室,季朝夕正在開會。
季舒雅看到辦公室裏豪氣衝天的裝潢,再想想自己在季氏集團那個小小的辦公室,不甚煩躁。
她踩著高跟鞋坐在總裁辦公椅上,一臉享受,對安琪吩咐一聲:“等會安排一下物流,這個老板椅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