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洲臉色黑了一半,而季朝夕已經轉身回了房間,“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沙發雖然不小,但對於江寒洲一米八九的身高來說卻是連手腳都伸展不開,一夜睡過去,隻覺得腰酸背痛。
季朝夕昨晚倒是睡得不錯,她打開房門,看到江寒洲皺眉難受的樣子,竟然還笑了。
“你終於體會到了六年前那一晚上我有多難受,我很欣慰。”
季朝夕俯身,故意在江寒洲背上拍了拍,“快起床吧,孩他爸,你不會不行吧?”
江寒洲腰背本就酸痛,被她這麼一拍,表情登時更加難看。
而季朝夕已經大笑著直起身,總算是覺得出了一口氣,轉進洗手間去洗漱了。
直到出門時,江寒洲身上的低氣壓也沒有減緩半分。
因為剛剛回國,季朝夕還沒來得及買車,便暫時開了葉青羽的車,來到了幼兒園。
季然然小同學很不樂意去幼兒園的,哼哼唧唧的站在門口不願意進去。
“幼兒園裏有很多同齡小孩子啊,然然可以跟他們做朋友。”季朝夕哄勸,“像你這麼大的小孩子,本來就該去幼兒園的......”
季然然很嫌棄:“那些小朋友都太幼稚了,我才不要跟他們玩呢。”
季朝夕在季然然頭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記,板起臉:“那你也得給我去!”
她話音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驚異的女聲:“你是......季朝夕?”
這聲音太熟悉了,季朝夕下輩子都忘不了。
六年前,她被推下江橋,就是這個聲音在她耳邊放肆大笑,說著,她的一切,以後都是她的了。
季朝夕起身,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著麵前恍若見鬼,一連後退了幾步的女人:“季舒雅,好久不見。”
“季朝夕!”
季舒雅神色大變,“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嗎?”
“讓你失望了。”
季朝夕攤了攤手,“我命大。”
一旁車上,江寒洲透過車窗看到這一幕,本想過去,卻在聽到季朝夕的話時,動作一頓。
季朝夕眸底冰冷,當年,季舒雅和方臨天聯手為了謀奪季家家業,將她那天在酒店的照片傳得到處都是,肆意抹黑她的名聲,最後,還對媒體宣稱,她是沒有顏麵再活下去,才自殺的 !
而在那之後不久,季舒雅就和方臨天正大光明的領了證,不僅如此,還將季世集團並入了方家,父親多年打拚的成果一朝煙消雲散。
一想到這裏,季朝夕就恨不得撲上去將季舒雅千刀萬剮。
“媽咪,她是誰啊?”
季然然扯了扯她的衣角,戒備的看著季舒雅,本能的感到非常不舒服。
季舒雅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季朝夕身上,這時才看到季然然,當即冷笑出聲。
“你竟然連孩子都有了?該不會是當年那個牛郎吧?”
季朝夕神色驟然一冷,“比不得你跟自己的姐夫勾勾搭搭的不要臉。”
“你說什麼!”
季舒雅大怒,“你以為你還是季家大小姐呢,不過是苟且偷生才撿了一條命回來的流浪狗,生了個 孩子連他爹是誰都不知道吧?野種!”
“啪—— ”
清脆的一聲響起,季舒雅捂著臉偏過頭去,臉頰劇痛:“你敢打我?!”
季朝夕甩了甩手,唇畔揚起一抹冷笑,“打得就是你,再敢不幹不淨的侮辱我兒子,我撕爛你的嘴。”
這話一點威脅的意思都沒有,語氣平鋪直敘,卻讓季舒雅心頭不自覺的湧上寒意。
眾目睽睽之下被甩了一巴掌,季舒雅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當即就想要去還手:“你給我去死!”
但她揚起的手還沒有落到季朝夕身上,就被硬生生截住了。
季然然高興的叫了一聲:“爹地!”
江寒洲擋在季朝夕麵前,神色冰冷:“你若是學不會怎麼說話,我不介意教教你。”
季舒雅看清身前挺拔俊美的男人,又聽到季然然那一聲“爹地”,隻把江寒洲當成了當年那個牛郎,破口大罵:“給我滾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這樣對我!”
“哦?”
江寒洲眉梢微挑,手下又加了一分力。
季舒雅吃痛,當即慘叫出來,卻又怎麼都掙脫不開。
“我不管你是誰,”江寒洲聲音清冷淡漠,“我兒子還輪不到你說教,我的字典裏,也沒有不打女人這種言論。”
他猛然甩開手,季舒雅跌跌撞撞的連退幾步,險些沒摔倒在地上。
江寒洲嫌惡的拿出手帕擦手,仿佛剛剛碰到了什麼臟東西。
季舒雅不甘心至極,還想再罵上幾句,卻聽季朝夕淡淡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不想六年前的事,在這種地方被爆出來吧?”
她臉色頓時一變。
雖然當年的事,所有的證據都被銷毀了,但如果季朝夕就這麼說出來,難免還是會造成影響,她可是要進軍娛樂圈的,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
她狠狠瞪了季朝夕一眼,轉身上了車。
季朝夕看著那輛車遠去,直盯得眼眶酸澀,才收回目光,勉強定了定心緒,回頭看到江寒洲已經將季然然送進了幼兒園,帶著幾分探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江寒洲昨天就注意到她額頭上的疤了,但沒有多問,隻當是意外,但現在看來,隻怕沒這麼簡單。
“你到底是什麼人?”
季朝夕沒好氣的道:“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一個拿錢辦事的,管的也太寬了!”
江寒洲臉色又黑了黑,還想再問,季朝夕已經 開門上車,猛按了兩聲笛催他:“還愣著幹什麼,上車!”
剛回國沒多久,公寓裏還是空空蕩蕩的,大堆的東西都需要置辦,而且,晚上還要給然然做飯。
季朝夕開車來到最大的商場,停好車後下車,走了幾步才發現江寒洲沒跟上來。
她莫名其妙的回頭:“你磨蹭什麼呢?還不過來?”
江寒洲盯著人來人往的商場,周身氣息冷冽如冰。
他有潔癖,從來不出任何人多的場合,更別提是商場這種地方。
然而,季朝夕已經折返回來,二話不說抓著他的領帶,將他拉下了車:“一個大男人,怎麼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