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夕用力按了按太陽穴 ,隻覺得頭痛。
這兩個人實在太像,像到連親子鑒定都不用做就能認出來的地步,若是季然然一開始沒看到這男人還好,這讓他看到了,那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江寒洲低頭,季然然仰著頭,一大一小對視了好幾秒,最後還是季朝夕將江寒洲一把拉進來,反手甩上了門。
“媽咪,他是我爹地嗎?”
季然然緊緊抓著季朝夕的衣角,像是有些緊張的躲在季朝夕身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直直盯著江寒洲,滿是期待和欣喜。
季朝夕心頭一痛,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向來表現得懂又聽話,但就算再怎麼懂事,他也隻是個孩子。
曾經,季然然還會拉著她追問自己爹地是誰,鬧著要找爹地,但慢慢長大後,卻是一次都沒問過了,季朝夕知道,他是怕自己難過。
“然然,你先回房間。”
季朝夕將孩子拎回臥室關上門,才轉身出來,雙臂抱胸,看著客廳的男人。
不得不說,季然然還真是繼承了這個男人身上全部的優點,眼前這個男人,五官俊美,視線清冷銳利,隻可惜,一想到這人是做什麼的,季朝夕就怎麼都提不起好感來。
“說吧,你想要什麼?”
聽到季朝夕的話,江寒洲眉梢微挑。
這是他的台詞。
江寒洲沉聲道:“撫養權歸我,你有什麼要求,可以盡管開口。”
季朝夕被氣笑了。
一個牛郎,還敢跟她搶孩子的撫養權?
“喲,那你還真是負責。”季朝夕陰陽怪氣,“是不是每個曾經的客戶的孩子你都要過去爭一爭啊?”
江寒洲沒聽明白她的意思,皺眉道:“他是我的孩子,我當然會負責。”
“那我也告訴你了 ,撫養權我是不可能給你的。”
季朝夕翻了個白眼,道,“不過,看在你確實跟然然有那麼一丁點血緣關係的份上......”
後一句話說得相當勉強,江寒洲臉色都黑了黑。
貨真價實的父子關係,到了這女人 嘴裏, 就成了“一丁點”?
不過就是想母憑子貴,借著這個孩子嫁進江家罷了,這種手段在圈子裏,不是什麼新鮮事。
“我可以讓你留在然然身邊。”
季朝夕不情不願的說完,又補充道,“不過,有要求。”
江寒洲勾唇冷笑,這麼快就露出真麵目了。
“說。”
季朝夕豎起一根手指:“一,把你現在工作辭了,酒吧不準再去。”
江寒洲微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季朝夕接著豎起第二根手指,語氣裏帶著嫌惡:“二,我不管你以前生活多亂,但要是要做我兒子的爹地,就得跟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富婆斷清楚了!”
江寒洲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一張臉頓時黑如鍋底。
這個女人竟然把自己當成了酒吧那種出賣色相的男公關?!
“不過我也不會虧了你,”季朝夕抽出一張銀行卡,“我以後每個月給你兩百萬,應該夠包下你的牌子了吧?”
江寒洲根本沒去接,深邃冰冷的視線直直盯著季朝夕:“兩百萬就想包我?!”
“嫌少?”
季朝夕皺眉,“那再給你加一百萬,再多沒有。”
江寒洲的臉色卻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更加難看,他用力按了按眉心,問:“還有什麼要求?”
“不準夜不歸宿,要跟我一起去接送然然,包括然然的親子活動,也要同我一起出席,最好還要學會做飯......”
季朝夕一口氣說完,才抬眼看向江寒洲,“沒問題的話,我們可以立協議。”
這些要求倒是相對來說就正常很多了,江寒洲表情稍稍緩和了些許,“沒問題。”
孩子畢竟和季朝夕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如果強行將他帶走的話,必定會對孩子的心理產生負麵影響。
既然如此,不如答應季朝夕的要求,也好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季朝夕對江寒洲的爽快很滿意,她飛快的寫了協議,往江寒洲麵前一拍,“那就簽字吧。”
她看著江寒洲在協議末尾簽上名字後,立刻將協議拿了過來。
“放心,隻要然然上初中,協議就作廢。”季朝夕晃了晃手中的紙頁,“我也隻是想給然然一個完整的童年而已。”
江寒洲勾唇冷笑。
這個女人偷偷生了他的孩子也就罷了,還敢把他當做牛郎使喚,她說協議作廢就作廢,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季朝夕把協議收好後,才打開臥室的門。
季然然立刻探了個頭出來,一臉期待:“媽咪,爹地以後和我們一起住嗎?”
“當然。”
季朝夕捏了捏兒子的小臉,笑著道,“明天我跟爹地一起送你上學,好不好?”
季然然抱著季朝夕的手臂,難得有些羞赧。
他畢竟隻是個小孩子,再怎麼期待一個爹地,但他跟江寒洲之間畢竟是陌生的。
季然然幹脆將頭埋進了季朝夕懷裏,止不住的抬眼去偷看江寒洲。
江寒洲大步走了過來,揉了揉季然然的頭,沉聲開口:“然然,以後我就是你爹地了。”
他從未跟這麼大點的小孩子說過話,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兒子,語氣不自覺有些僵硬。
江寒洲咳了一聲,暗自思忖自己態度會不會太生硬,嚇到孩子,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就見季朝夕已經抱著季然然站起了身,沒給他機會。
“好了,我要帶然然睡覺了。”
江寒洲麵色又黑了黑,礙於季然然還在這,才沒有當場發作出來。
“已經很晚了,我兒子 要睡覺了。”
季朝夕將季然然抱回房間,哄他睡下後才回到客廳,一眼看到江寒洲還坐在客廳,正在低眸翻看她之前收拾東西時從行李箱裏拿出來的相冊。
相冊其實並不厚,但江寒洲倒是看了很久,從第一頁一直慢慢翻到了最後一頁。
“呼——”
一張毯子猛然飛了過來,不偏不倚,砸了他一頭一臉。
“你幹什麼!”
江寒洲不悅,一把將毯子扯下來,看到季朝夕靠在門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她揚了揚精巧的下頜,道:“你今天晚上就睡沙發,不許夢遊不許磨牙不許打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