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表小姐林芊兒不知所蹤,老夫人對外宣告,是說林家來了人,將林芊兒接回去了。
林家不在臨河城,自林芊兒的父母過世後,林家徹底沒落,在臨河城的宅院也出售,回了鄉下。
這麼多年,李家與林家的來往實在是少得可憐,林芊兒在外從來都說她是李家的女郎,好端端的,怎麼可能回鄉下林家去?
白姝姝心中清楚,一定是兄長動了什麼手腳。
兄長便是這樣一個人,旁人以為他溫良無比,可若是惹著他,便是睚眥必報,不留一絲活路。
林芊兒雖然是對她動手,但更多的,是在挑釁兄長的權威。
琴榻上的琴積了灰塵。
白姝姝隻有一個丫鬟小竹,但她從來不讓小竹碰這把琴,都是她每日親手打理。這幾天,她甚至都沒有心情碰琴。
四日前高良想法子遞了信給她,告訴她二月十五在千祥碼頭,他將要乘船離去。若她要走,便於那日巳時初在十三號碼頭碰麵。
明日就是二月十五,如果走了,這輩子就解脫了吧。
他說,她是他的藥,這輩子都別想逃。
白姝姝深吸一口氣,她不想當他的藥,跟在他身邊,隻會奢求得到得更多。而他不肯給,也不會給,他私下多冷漠,她都清楚。
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沒什麼好收拾的,白姝姝屋子裏空空蕩蕩。
李家每每入了新貨,首飾布匹什麼的送回來,白姝姝基本上都沒有要,壓箱底的那點,隻出席宴請時撐門麵,也不必帶走。唯一值錢的,就是那把琴。
兩身換洗的衣服,琴就算了,抱著琴太過顯眼。
第二日一早,白姝姝抱著包袱出門,剛出內院的垂花門,就遇到李婷正準備出去。
李婷高高昂著頭,冷笑一聲:“怎麼?你這是要去哪裏?”
“買書。”白姝姝不想多糾纏,繞過丫鬟準備走,又被李婷給攔住了。
“趕走表姐的賬還沒有算呢!裝病半個月不敢出來,就是怕我們對付你是吧?”
白姝姝回過頭,冷冷的看了李婷一眼:“林芊兒不是我趕走的。”
“你!要不是你,兄長怎會如此?”
“既然你知道是兄長趕她走的,又何必來尋我的不是?”白姝姝淡淡一笑,“因為,你不敢問兄長,卻隻敢撿我這個軟柿子捏。”
李婷漲紅了臉,齜牙咧嘴撲過來要打:“你胡說什麼,分明......分明因你是那個始作俑者,若非是你......”
從前的白姝姝,並不理會李婷的挑釁,以李婷的本事,也不可能傷害到她。但今天,她並不想忍讓了。
白姝姝握住李婷的手,一根銀針便讓李婷軟倒下去,李婷不能動,意識卻是清醒的,驚慌失措看著白姝姝。
丫鬟一疊聲的驚呼,將李婷抱住:“你......你做了什麼?”
“讓她安靜一會兒罷了。”白姝姝目光淡淡的,“放心,半個時辰之後,她自安然無恙。”
轉身欲走,可白姝姝還是折返回來,低頭看著李婷驚惶的小臉。
“李婷,從前那些我不怪你,可如今你該要反思。你是李家的千金,是他的親妹妹,往後別那麼蠢,被人牽著鼻子走。”
“往後呢,你也欺負不著我,可萬萬別傻乎乎去欺負外麵的人,回頭給兄長惹事,他會生氣的......雖說你是他親妹妹,他大抵,不舍得真的跟你生氣。”
說著竟有些傷感,李婷總是怪她,覺得是她奪走了兄長的寵愛。但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到底如何,白姝姝根本無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