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手上端著滾燙的茶,刺痛感傳來,越發焦灼燙手。
她唇角輕掠嘲諷,這燙茶,想必也是有心人刻意安排的吧。
“砰!”
她一放手,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茶水四濺!
“不好意思啊娘,這茶燙手,我沒端住。”桑榆麵不改色,笑意盈盈地抬頭看著那個年近中年的女人,她高坐於首座,端莊的臉上逐漸鐵青。
“你!”
裴母氣得不輕,渾身都在發抖!
二房慢條斯理地掀開蓋子抿茶,不忘煽風點火:“喲,主母,你這新來的兒媳婦好大的架子,連碗茶都端不穩,怕是故意為之吧!”
裴母臉色一沉,看著桑榆冷笑:“把她帶下去,家法伺候。”
桑榆眸色不起波瀾。
下馬威?
她桑榆從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
“慢著。”不遠處一道慢悠悠的聲音響起,疏離,“娘,要處罰我的妻子得先過問我吧?”
桑榆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微微挑眉,這人怎麼每次選的時間都這麼剛剛好。
“你還敢來!成天到晚也不知去哪鬼混了!”裴母看他更是來氣,猛地拍桌,桌上的茶盞也跟著震顫,恨鐵不成鋼地指著裴安熤,“原盼著你成婚後可以收收心,卻沒料到你還是這個鬼樣子!”
桑榆嘴角微微抽搐。
原來古代也有雞娃的母親。
再回過神時,裴安熤已經到了她旁邊,雖是笑著的,語氣冷淡:“我的事,母親就不要管太多了,把你自己後院的內務打理好便行,當心起火。”
“看看吧,”二房語氣輕飄飄,譏笑一聲,“主母,這就是你一手帶大的好兒子,孝悌全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祖宗呢。”
“你......你......”
裴母確實氣得不輕,指著裴安熤臉色逐漸發紫,呼吸急促,兩眼翻白向後傾倒!
桑榆臉色驟變,腳下一掠到她麵前,抬手按在她穴道上,見裴母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
桑榆這才鬆了口氣。
手指有些酸脹,她抬起頭來便見那道欣長的身影,冷著臉站在一旁,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裴母,看不出情緒。
不知是擔憂,或是別的。
見裴安熤張口想說話,桑榆掃了他一眼:“你最好還是閉嘴,夫人不能再動氣了。”
手掌心被握住,桑榆扭頭便見裴母不自在的眼神,褪下手中的羊脂白玉鐲子,給桑榆認真地戴上。
桑榆感受到手腕處的冰涼,驚了一下,連忙要推辭:“夫人......”
裴母盯了片刻她手上的羊脂玉鐲子,別開頭,“我這鐲子戴得膩了,想換個新的,這手鐲就送你。”
另一邊,二房坐在下麵,掀著茶蓋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眼紅不已!
那可是當年皇上賞的,價值連城的鐲子!當初她喜歡的緊,想摸一下這何氏也不舍得給!
怎麼可能是戴膩了!
想到這裏,張夫人轉了轉眼珠子,打起了算盤。
而裴安熤則似個木頭般杵著,低眸落下滿地清輝,想起剛才桑榆說的話,嘲諷地扯起一個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