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察覺到什麼,轉身朝落地窗走去,“你今天去公司了?”
“嗯。”
季薇薇掀開被子朝那個修長挺拔的背影走去,從後麵緊緊地摟住他。
頭一次,她的聲音帶著質問的語氣,“蘇子鬱回來了?你要娶她?”
一年前的婚禮,若不是蘇子鬱逃婚,估計自己也不會被銘哥哥拉來湊數。
如今那個女人回來了,自己就成了多餘的嗎?
須臾,聲音清冷,“是的,顧太太隻能是她。”
男人腰間的手鬆了鬆,季薇薇心猛的揪疼了起來,就像有人拿著針朝她四麵八方的紮過來。
“所以在你心裏,和我就真的隻是假結婚,等不需要我的時候就可以隨時把我換掉?”
“這一年多來和我說過的情話,都是你逢場作戲而已?”
“那晚你說想和我生寶寶的話,也隻是一時興起的調侃?”
季薇薇一股腦的將心裏的委屈盡數吐了出來,她眼角噙著淚水,微揚著下巴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來。
這樣倔強又委屈的表情,在她臉上還是極少見到的。
這些年來,她一直像隻溫順的小貓咪,陪伴了顧銘珹十一年,久到她都忘了自己也是有脾氣有底線的人。
他撇開臉不去看季薇薇,薄唇輕啟,雲淡風輕地說著,“薇薇,我們一直是假結
婚,僅此而已。你應該知道的。”
對啊,她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可她不甘心,她不想讓自己肚子裏麵的孩子沒有父親。
在遇見顧銘珹的那前十年,她一直在人販子手中賣了這家賣那家,她就像那無根的浮萍一般,四處漂泊。
直到遇見他,她才有了歸宿,才知道原來安定和被愛是多麼的幸福。
可如今,當初的那道光也要離她而去。
還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那你這些年來為什麼對我那麼好,你為什麼要讓我和你生孩子,你難道對我真的就一點愛意都沒有嗎?”
季薇薇低聲的嘶吼著,她極力的控製自己激動的情緒,害怕自己的心情影響到肚子裏麵的寶寶。
可顧銘珹卻握著她的瘦弱的手腕,眼神像淬了冰一般,絲毫不給她任何希望,“季薇薇,你鬧夠了沒?就算我們離婚了,我也會給你應得的。”
“錢嗎?”
季薇薇再次哽咽道,眼淚終是沒控製好,滾燙的淚水砸在顧銘珹的手背上。
他眼神暗了暗,輕輕的放開季薇薇的手腕。
他知道這條路是必然的,長痛不如短痛,早點讓這個丫頭死心,對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須臾,他麵色深沉,“我能給你的隻有經濟上的補償。”
顧銘珹的話如同刀子般將她的心紮得鮮血淋淋,季薇薇鑽進被窩背對著他無聲的哭泣著。
“丫頭,我......”
他想去安慰她,看著她劇烈抖動的肩膀,顧銘珹莫名的心疼了起來。
他終是要負了她的一片深情。
“一會兒我讓陳嫂將晚飯送來臥室吃,你先休息一會兒。”
就這樣他扔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臥室。
這一夜他沒有回來,季薇薇也一夜未眠。
......
翌日清晨,季薇薇一個人坐在餐廳前。
看著對麵空蕩蕩的座椅,她心情失落到極點。
“陳嫂,他一晚上都沒回來嗎?”
陳嫂給她盛了碗小米粥,她自幼腸胃不好,顧銘珹總是吩咐陳嫂粥要熬得軟爛一點。
“先生估計是公司有事吧,太太你也不用太擔心,晚上先生下班了就回來。”
季薇薇失魂落魄的攪著碗裏的小米粥,心裏泛著絲絲苦澀。
難道她還要這樣恬不知恥的,繼續待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嗎?
出神之際,一聲熟悉的女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你就是季薇薇,阿銘的假結婚妻子?”
女人穿著大紅色的連衣裙,踩著黑色絲絨高跟鞋,那張紅得滴血的紅唇,開口便是羞辱。
季薇薇一下子就認出她,這不就是辦公室那個叫蘇子鬱的女人嗎?
銘哥哥就是因為她才想著和自己離婚的。
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陳嫂就衝了過來下意識的護在季薇薇身前,“你是誰,不經過允許就擅闖民宅,再不出去我報警了。”
女人劍拔弩張,上前就甩了陳嫂一巴掌,傲慢的說道:“你一個下人也配和我說話嗎?以後我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阿銘沒和你們說嗎?”
“他馬上就要和她離婚,然後和我結婚。”
季薇薇將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自己這都還沒和銘哥哥離婚呢,她就敢上門來宣示主權了。
還打了自己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她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那女人麵前抬手就還了人家一巴掌。
“我還沒和銘哥哥離婚呢,這個家我還是女主人,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在我家撒潑。”
季薇薇的眼神像是要射出火花,和平日裏那個溫柔嬌弱的女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巴掌我是替陳嫂還你的,你有什麼資格在我家動我的人?”
蘇子鬱的臉歪向一邊,沒想到這個女人瘦瘦小小的,手勁不小。
當她正想著怎麼還手的時候,聽到院子外麵汽車的引擎聲。
她靠近季薇薇,壓低了聲音陰陽怪氣的說著,“季薇薇,該滾的人是你。這一年多來,你隻是他發泄的工具而已。你以為他會愛上一個,對自己事業沒有任何幫助的孤兒?”
蘇子鬱字字誅心,每一個字都重重的砸在季薇薇的心頭上,氣得她全身都在顫抖。
她抬手抓住季薇薇的手臂,身後的腳步聲靠近,蘇子鬱立馬換了一副麵孔,委屈道:“薇薇我真的是來感謝你的,謝謝你這些年來把阿銘照顧得很好。”
看著眼前這個假惺惺的女人,季薇薇甩開她的手,“少在這裏惡心我,銘哥哥是我老公,關心他是我的本份,與你無關。”
隻是輕輕一推,眼前這個比她高了大半個頭的女人一下子摔倒在地,頭重重的磕在茶幾的桌腳上。
“子鬱......”
顧銘珹突然跑了進來,將摔在地上的蘇子鬱扶起來,看著她被磕破的額頭,麵露怒意。
“啊,血,血......阿銘我的頭流血了。”
蘇子鬱捂著頭慘叫著,借機鑽進顧銘珹懷中,哭訴著,“我隻是來和薇薇說感謝她照顧你這麼久,沒想到她就不耐煩的把我推到,還打了我一巴掌。”
看著蘇子鬱臉上的手指印,顧銘珹氣得額頭的青筋直跳,嗬斥著,“季薇薇,是我平時太縱著你了嗎,沒想到你下手這麼狠。”
而躺在他懷中的女人,在顧銘珹看不到的地方,得意又挑釁的看著季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