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辰瑜並沒有揭穿爹爹對崔芙的偏寵,但她已經厭倦自己裝作懂事的樣子,於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瑜兒謝過爹爹。”
崔芙則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崔夫人的身邊,崔夫人和她悄悄說著話,崔芙隻有點頭的份,神情也是懨懨的,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就在大家以為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的時候,感恩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爺,宮裏來人了,就在侯府的門口候著呢。”
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進了感恩堂,上氣不接下氣。
崔一山一聽,馬上急得不行,“混賬東西,怎麼能讓貴人在門外候著?也不是第一天當差了,怎麼這點數都沒有!”
那個小廝十分委屈,“來人並沒有穿宮裏的衣服,就隻是一身布衣,在侯府門口探頭探腦張望。”
“奴才覺得好奇,上前問他半天,他才說是宮裏來的人,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侯爺。奴才不知虛偽,見侯爺還在和族裏的叔伯在議事,便告訴他了。”
“他也覺得此番進來不太合適,讓奴才看看侯爺完事了沒有,要是完事,就請侯爺出來大門一趟。”
崔一山覺得有些詫異,往日宮裏來人,雖然不全是頤指氣使,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都未曾卑微至此,連府上的門都不敢踏入。
他連忙離開了感恩堂,出去見那人去了。
那些叔伯見曲終人散,打著哈欠就各自回住處了。
感恩堂內隻留下崔辰瑜、崔芙和崔夫人三人。
崔夫人走過去,對崔辰瑜陰陽怪氣地說,“昨日的橫梁吊不死你,竟讓你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今日之事是我兩母女失策了,竟著了你的道,以後你的日子可沒有那麼好過了。”
崔辰瑜見自己的退讓並沒有換來這個後娘的醒悟,反而有梁子結得更大的趨勢,崔辰瑜有些後悔自己太過慈悲了。
她對著崔夫人說了句,“那我現在跟你說句實話,我崔辰瑜也不是那麼好惹的,要是你們真想鬥下去,我也一樣奉陪。”
她頓了頓,望著崔一山遠去的方向,說了句,“但是,要鬥也是以後才鬥,現在,我們侯府的麻煩要來了。”
崔夫人一時沒聽懂崔辰瑜的話,“什麼?什麼麻煩?!”
崔辰瑜目光清冷,“宮裏來的麻煩。”
果然,沒多久,崔一山冷著一張臉回來了,崔夫人見他神色不對勁,連忙問,“侯爺,你怎麼了?宮裏來的人都說什麼了?”
崔一山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對崔夫人說,“我們侯府攤上大事兒了。”
原來,當崔一山匆匆忙忙跟著報信的小廝出了侯府的大門時,果然看到了一個身穿布衣,麵容清秀的少年,正在門前來回踱步,看起來十分焦慮。
這個人十分臉生,崔一山從未在宮中見過他,加上他身上的衣著和尋常百姓無異,如果不是因為他光滑的下巴和細嫩的肌膚,崔一山根本看不出他是宮裏的太監。
來人看到崔一山出來了,臉上露出一絲欣喜,連忙上前,連禮節都顧不上,就往崔一山手上塞了一個東西。
崔一山一看,那是一枚雙色翡翠玉佩,上麵緋紅和翠色交纏,隻消看一眼,就知道此物珍貴,價值不菲。
然而就是此物,讓崔一山心頭一沉。
因為這枚玉佩,正是崔一山和他安插在飛星宮的一個耳目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