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崔一山眉頭緊皺，神色冷峻地說，“如果我說那幅丹青是先皇禦賜之物，如有損毀，陛下怪罪下來，侯府上下必定蒙受其難，那叔伯是不是還像現在那樣置身事外？”

“什麼？！撕壞的丹青居然是那一幅？！”

堂上的叔伯大驚失色，雖然各人神色各異，但崔辰瑜從他們銅鈴般的眼可以看出來，他們是真的異常恐懼。

崔一山繼續說，“如果隻是普通丹青也就罷了，獨獨是那一幅先皇親賜的丹青，是萬萬碰不得，卻被這兩個孽障損壞了。”

“但如今這兩個孽障都各執一言，誰也不承認自己是罪魁禍首，所以現在想請各位長輩做個見證。”

“讓這兩人把當日書房發生的事說上一遍，分辨分辨，然後把這個犯了錯的人送到陛下麵前領罰，免得事發後侯府落得個包庇之罪。”

聽了崔一山的話，那些叔伯想走也走不了，隻能乖乖地坐好了，開始聽這兩個小姑娘如何分辯。

崔一山溫和地對崔芙說，“芙兒，你說一下，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

崔辰瑜在一旁看著崔一山對崔芙截然不同的神態，果然崔芙對崔一山來說還是要比崔辰瑜重要得多。

即使崔芙擅自在長輩說話時插嘴，就是一種失禮，但崔一山非但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反而俯身低頭詢問於她。

崔芙委屈巴巴地說，“那天姐姐把我約到了書房，說有事情跟我說，於是我就去了。”

“說著說著一言不合，姐姐就要打我，我隻能到處躲避，但姐姐還是追著我不放。追到懸掛丹青的地方時，眼看姐姐就要捉到我了，這個時候她腳下一滑，竟把那幅丹青給抓破了。”

崔芙說得繪聲繪色的，就像這件事真實發生一樣。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崔辰瑜是絕對不會碰這麼重要的東西之前，範以錦都要被這個小丫頭給蒙騙過去。

崔一山聽完崔芙的講述後，轉身問崔辰瑜，“瑜兒，芙兒說的話和之前說的並無二樣，那你呢？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崔辰瑜不以為然地說，“妹妹在說謊。”

崔芙馬上急了，“姐姐你憑什麼說我說謊？書房隻有你和我兩人，難不成是我撕毀了丹青，然後嫁禍於你不成？”

“列祖列宗在上，你還敢這般血口噴人，就不怕舉頭三尺有神明嗎？！”

崔芙的語速十分快，代表她不想給崔辰瑜任何插嘴的機會。

崔辰瑜反而笑了，“那你現在說的，反而是真話。”

“但我剛剛也沒聽清楚你說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如你把我撕毀丹青之前的事情，倒著再說一次？”

崔一山疑惑不解，“倒著來說？”

崔辰瑜點點頭，“倒著來說。這樣大家才會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這幅畫被‘我’損毀的。”

她加了一句，“對了，芙兒剛剛不是說我‘抓破’了丹青，這會兒怎麼又變成‘撕毀’了？那到底是‘抓破’還是‘撕毀’，輪到我糊塗了。”

崔芙沒想到崔辰瑜捉住她這一點不放，她馬上反駁說，“是抓破，不是撕毀，我剛剛一時情急，說錯了。”

崔辰瑜看得出她呼吸有些錯亂，顯然不自信的表現。

雖然崔辰瑜現在還不清楚當日書房內的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從崔芙的反應來說，當中肯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