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廝阿隱沉吟著出聲，“這秦二小姐就算真和康王世子有私情，她好歹也是國公世子的嫡女，金玉之身何其尊貴，真能獨自一人偷摸和外男私會？”

聞言，殷殊輕聲哂笑。

阿隱立刻住了嘴，垂首而立。

“無論尊卑，這世間的絕大多數女子都是要臉皮的，但遺憾的是，秦二小姐並不在此列。”殷殊說得慢悠悠的，咬字卻極清晰，明明是尋常的語氣，卻讓人膽戰心驚。

“小侯爺您可是聽說了什麼，才不喜歡這位秦二小姐？”阿隱頓了頓道，“要真是如此，夫人那邊——”

殷殊卻是明媚一笑。

“我哪裏不喜歡秦二小姐了？我喜歡她，喜歡得快要了命呢。”他漫不經心般道，“正是因為喜歡，我才想成人之美。秦二小姐要赴約，我得助她一臂之力。”

石榴聽到他這語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其實早在幾日前，她就隱約察覺到小侯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究竟不一樣在哪裏她也說不上來，小侯爺平日裏看上去還是那副安心養病與世無爭的恬淡模樣，就是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的神情話語，都像變了一個人，讓她有些害怕。

殷殊纖長的手指在炕幾上輕輕敲了敲，就轉頭對阿隱道，“我有件事要你做。”

讓石榴退下後，殷殊湊到阿隱耳邊，小聲交待了要他做的事。

阿隱聽後震驚地望著殷殊，“若是讓別人知道——”

“我知道憑你的輕功，隻要你不想讓，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殷殊拈起茶盞，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這是上好的白毫銀針，安國公府的人心腸都是黑的，品茶的口味倒是不錯。

“可這麼做實在陰損，小侯爺您為何要如此——”

“阿隱，你五歲時家人被滅門，唯有你一人逃出。你流落街頭快要餓死時，是我的馬車從那裏經過，將你帶回侯府。之後又是我想方設法找到了你家的仇人，你才有將其手刃的機會。”

殷殊輕笑著道：

“現在，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你，願不願意無條件向我盡忠？”

偌大的集福院內，秦瑟帶著青棠挑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姑娘，您應該留在人多的地方。”青棠擔憂地勸道。

這國公府內宅平日裏的勾心鬥角就不少，今日又來了這麼多別府的過客，萬一有人要趁著她家姑娘落單的這一會子做點什麼，就憑她家姑娘那少得可憐的防人之心——

正想著，就見一個人急匆匆走來。

來人是個容長臉的老年婦女，天生一雙笑眼，看著十分良善可親。

秦瑟看到她欣喜一笑，低聲喚道，“李媽媽！”

這個李婆子是在何老太太房裏做事的粗使婆子，因為之前幫過原主幾次，就深受原主信任。

原主賞了李婆子許多好東西，她就做出感恩戴德的樣子，說願意為原主赴湯蹈火。原主就覺得這個人已經被徹底收伏，以後就是自己在老太太房裏的眼線了，什麼事都找李婆子去辦。

“奴才請二小姐的安。”

李婆子朝秦瑟福身，然後朝四周望了一圈，才小心湊上來，把簪子塞進秦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