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笙咬了下唇，皮笑肉不笑地補道：

“妹妹，我知你因祖母罰得太嚴厲了些心有不滿，但她怎就狠心到不讓你進門去祝壽了？今日是她老人家大壽，你就別和她置氣了。”

青棠在一旁聽著，不禁替自家姑娘捏了把汗。

大小姐這麼說，擺明了是要扳回一城，讓眾人以為姑娘方才那般行徑隻是在作秀而已。

這下可好，她家姑娘又要被人指指點點了。

秦瑟仿佛就等著秦笙這句話，聞言立刻露出驚喜的笑顏，“祖母常說，家中這麼多姊妹裏，隻有姐姐最懂她老人家。既然姐姐說祖母不會生氣，那祖母就一定寬宏大度，不會覺得妹妹失禮了。”

說罷，她便拉著秦笙就要往正屋裏進，那迫不及待的樣子，真就像一個無比孝順的孫女急著要給老祖母祝壽。

被她拉著的秦笙心裏卻是一沉，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正屋的簾子一掀，從裏麵走出何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劉媽媽來。

劉媽媽剛好和秦瑟秦笙打了個照麵。

她對秦笙親切一笑，看到秦瑟時卻皺了下眉頭。

“二小姐，您這樣進去給老太太祝壽，豈不是折了她的壽？”

這劉媽媽方才一直在裏邊陪著康王妃等貴客說話，並未聽見秦瑟和秦笙的對話。

她又得了何老太太的授意，因此一出來就挑起了秦瑟的錯處。

而她說話時是那般底氣十足，就好像之前不肯收回成命的人不是她家老太太一樣。

這也就是她仗著大夫人戚氏今日沒來，沒有人證當眾和老太太對質，鐵了心要讓秦瑟咽下這啞巴虧罷了。

秦笙卻是緊張起來，因為有她方才的話在，劉媽媽再這麼一說，反倒是在眾人麵前鬧了笑話，點明了秦瑟被何老太太穿小鞋的事。

可她還沒想好該如何提醒劉媽媽將話題揭過，就聽秦瑟口吻天真道：

“劉媽媽這是什麼話，難道祖母還會和我計較這個嗎？”

劉媽媽嘴快，立刻尖牙利齒地挑理：

“二小姐是主子，本來輪不到老奴來多嘴的，但今日老太太大壽，這麼多貴客在此，老奴少不得要為老太太說道幾句。

老祖宗大壽，二小姐您這做晚輩的卻穿成這樣進去祝壽這一來是禮數不周；

二來是衝撞了老壽星；

三來是讓貴客們看了，覺得我們老太太沒教好孫女，國公府的後宅都失了規矩。”

她說完之後，才發現秦笙在給她使眼色，心裏正納悶，就見秦瑟扭頭看著秦笙，慢吞吞道：

“看來不是妹妹誤會了，而是姐姐想錯了。祖母身邊伺候的媽媽都說了，我就這麼進去便是壞了規矩，所以我才要在外麵磕頭呢。”

秦笙俏臉一紅，攥著帕子的右手緊了緊，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是我自作主張了，妹妹勿怪。”

劉媽媽愣在那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怎麼就輪到大小姐道歉了。

秦瑟意味深長看了秦笙一眼，又轉過頭對劉媽媽道：

“多謝媽媽教導，這些話我都記住了。”

劉媽媽看到她波瀾不驚的眼神，感覺自己這是白日裏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