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原地目送梁氏一行人離開,慕珊眼中滿是不甘。
她本是尚書府嫡出的三姑娘,上頭還有兩個嫡出的姐姐,一母同胞的大姐已經出嫁,剩下的大房二姐慕瑤才貌皆不上自己。
家中小宴或出門赴宴,她總是被誇得最多的尚書府姑娘,可誰知半路卻殺出了慕南梔這個程咬金。
那個山裏長大的野丫頭,黑黑瘦瘦的,可她卻無意中聽到下人們議論,說二姑娘真是天生麗質,日後定然是天仙。
當時聽到那話,她便覺得憤怒至極!
她日日苦學,琴棋書畫一樣不落下,這才博了個才貌雙全的好名聲,那個山裏的野丫頭憑什麼一出現就受人追捧?
那個拐子的話,她也聽到了,那時她便等著看天仙的笑話。
今日她也跑出去看熱鬧了,回來聽說祖母叫了慕南梔,便急匆匆趕過來想看讓她一落成為四姑娘的慕南梔的笑話。
沒想到那個野丫頭竟然隻是受了點皮肉傷,慕珊抿了抿唇,心中滿是不甘。
“祖母可是休息了?”慕珊想了想,拉住一個五福堂的下人問道。
“老夫人剛剛歇下。”那人恭敬道。
慕珊鬆了手,回頭望了望五福堂正廳,最終扭頭回自己院裏去了。
她母親是祖母的侄女,平日裏祖母待她是比其他姑娘們親厚些,可她還是有些怕這個常常陰著一張臉的老人,既然祖母歇下了,那回院子等母親也是一樣的。
另一邊,梁氏幾人一路上無言,直到到了落月苑,梁氏終於停了下來,麵無表情得開口:“陳嬤嬤,我留女兒用膳不會不合規矩吧?”
“夫人何苦為難奴婢,”陳嬤嬤態度恭謹,“不過今日宮宴,老爺們都不在府中,自然是可以的。”
梁氏:“好,那就煩請陳嬤嬤在此等候了。”
自己可是二姑娘的教習嬤嬤,這梁氏不僅不巴結自個,還故意刁難?一旁的二姑娘和三姑娘竟也沒一個攔著梁氏的,真是不識時務。
陳嬤嬤心中不由起了輕視,垂手不語,直到梁氏幾人進了院子,她才直起身。
周遭來往丫鬟大多是落月苑的,見她這麼站著,也無一人上前過問。
陳嬤嬤雖說也是丫鬟,可這些年跟在慕老夫人身邊,卻也沒吃過什麼苦,隻站了一會,便覺出不好受了。
三九寒冬,絲絲寒風順著脖領、衣袖、腳底往身上鑽,沒一會陳嬤嬤便被凍得瑟瑟發抖。
望著燈火通明的落月苑,陳嬤嬤在心底暗罵:野丫頭,日後有你好果子吃!
不同於瑟瑟發抖的陳嬤嬤,屋內梁氏母女三人可是相當自在。
慕南梔額頭上的傷已叫人處理過了,丫鬟給她上藥的時候,梁氏再一旁看著是又氣又心疼又擔憂。
“我女兒好好的花容月貌,若是因此落了疤,我定不饒劉嬤嬤!”
從小到大,慕南梔受過的傷多了,額頭上的傷在她看來根本不算什麼,因此攬了梁氏手臂安慰她:“娘,這傷口若是晚包紮一會,怕是都要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