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從明在長公主心裏到底是個什麼,看過原著的蘇慕言最有發言權。
蘇從明被暗殺身亡後,長公主親自撰寫了墓誌銘,講述蘇從明一生的功績,待蘇從明下葬後,長公主一杯梨花白,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外人隻看得見他們不合,可蘇慕言知道,蘇從明於長公主而言,是心口的朱砂,是高高掛在天上的白月光。
蘇玲玉跟蘇晴香兩的父親皆庸庸無碌,全靠著替蘇從明管理產業過活,這種仰人鼻息卻口咬主人的人,長公主才最討厭。
“蘇相乃國之棟梁,你們竟敢詆毀他?”長公主說話的語氣平平淡淡,可她是皇帝長姐,皇帝見著她都得乖乖聽話,長期積威,就算她語態平和,威嚴也能壓死人。
蘇玲玉跟蘇晴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抖。
“我,我們沒有。”蘇晴香還想抵賴。
蘇慕言冷笑:“所以,方才你說讓我回去求和,然後讓蘇相替我搶一個我心儀的男子回來逼著對方娶我這話,不是褻瀆詆毀?”
“你說,讓蘇從明替蘇慕言去搶一個男人?”長公主越發笑得慈眉善目了。
可就連她身邊的太監宮女都嚇得噤若寒蟬。
蘇晴香就是個慫哢,被長公主這樣睨著,她壓根不敢辯駁,隻扯著蘇玲玉的衣擺,想求她救救自己。
可蘇玲玉卻將衣擺扯回來,跪行兩步到長公主麵前道:“長公主,這事怪臣女,是我沒有七巧玲瓏心,全然沒意識到妹妹言語有失,沒有規束好妹妹的言行,請長公主責罰。”
“確實該罰。”長公主冷冷的睥睨著蘇玲玉道;“你素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說沒有七巧玲瓏心沒察覺你妹妹言語有失是假,想在一旁看戲才是真吧?”
嘖嘖。
蘇慕言感歎,這長公主真不愧是從吃人的皇宮裏走出來的,厲害。
“臣女不敢。”蘇玲玉臉都嚇白了。
長公主一拂袖,冷聲道:“你若真不敢,便不會帶著她前來滋事,便是你好心前來探望,在這賤婢言語奚落的時候,你就該規束她,可你當時做了嗎?”
在長公主麵前,蘇玲玉不敢狡辯。
“蘇慕言脫離了相府,此後一茶一飯都與相府無關,可她尚且銘記相府恩情,不允許人詆毀蘇從明,你呢?吃穿用度,哪一件不是蘇從明所賜,狼心狗肺的東西,竟還敢在本公主麵前耍陰招,你這些招數,本公主三歲就經曆過七八百次了。”
明明長公主並未疾言厲色,可蘇玲玉跪在地上卻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她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長公主這話一出,隻怕日後在京城貴女圈中,她才是最大的笑話。
原想給蘇慕言點顏色瞧瞧,沒想到最後害了自己。
“往後,本公主在的席麵,這兩人都不許出現。”長公主站起來,整理好了衣衫,對蘇慕言道:“你也是往後少惹事。”
“那事情要是追著我惹呢?”蘇慕言反問長公主。
這話......
長公主忽然想起來,許久許久以前,那個年輕的少年郎也這樣倔強的問過她。
她當時怎麼回答來著?
哦,她說你一個下等人,被人挑釁便該忍著,那是你的命。
然後,少年滿眼失望的告退,再後來,他成了蘇相,但卻再也不是她的少年郎。
“那便打回去,打不過的便報我的名字,他們有本事,就讓他們來打本宮。”長公主這句話,無疑是把蘇慕言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圍觀的人簡直歎為觀止。
那被長公主打入黑名單的蘇玲玉跟蘇晴香氣得頭發昏,她們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這樣。
直到長公主的馬車離開,集市上才恢複往日喧嘩。
薑嬤嬤拍了拍胸口,上前扶著蘇慕言起身。
“方才老奴以為今日得出大事。”她是真的擔心蘇慕言,蘇慕言能感覺得到。
所以她輕輕的拍了拍薑嬤嬤的手背笑道:“沒事,我們不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長公主知書達理,定不會偏幫別人。”
“姐姐,我半句違逆的話都不曾說,你為何要將我也一並告發?”蘇玲玉簡直站不住。
蘇慕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告發蘇晴香一個人就好了?”
蘇玲玉:“......”
“如長公主所言,你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裏清楚,別在我麵前演,我,不吃這套。”蘇慕言說完,斜睨了蘇晴香一眼道:“長點心吧?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要你管。”蘇晴香憤怒不已的拉著蘇玲玉:“走,我們去找大伯評理去。”
嗐,人家上趕著找死,她哪裏攔得住。
“大姐。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蘇玲玉不甘心,就算她日後在貴女圈混不下去,她也不願讓蘇慕言好過。
蘇慕言不耐煩的道:“蘇玲玉,你真要我把你那點破事都給你抖落出來,讓你聲名狼藉了才算滿意是不是?”
蘇玲玉這下是真慌了。
以往她攛掇過多少火?如果蘇慕言從頭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樁樁件件的公之於眾,她隻怕在京城根本待不下去。
“晴香我們走,大姐已經不是我們以前的大姐了。”蘇玲玉拉著蘇晴香便走,生怕她改變主意,把那些事情都抖落出來。
她若不走,強行要求蘇慕言說出個一二三,或許還有人會站在她這邊。
可她落荒而逃,便是圍觀的人不甚明白到底是何事,但她做了虧心事這個事實卻是板上釘釘,百口莫辯。
送走了下頭怪,蘇慕言跟薑嬤嬤等人幹勁十足,把鋪子收拾得幹幹淨淨。
原主這具身體畢竟是個千金小姐,如此高強度的勞動讓她腰酸背痛,連晚飯都顧不上吃,便睡下了。
迷迷糊糊中,蘇慕言感覺有人站在她床頭盯著她。
蘇慕言驚坐起,卻看見柔和的燈光下,景行止正捏著她垂落在外麵的一縷頭發把玩。
“王爺怎麼來了?”蘇慕言將頭發搶回去。
景行止一改方才的浪蕩不羈,端端正正的坐回椅子上道:“我的毒,查得如何了?”
“沒空查。”蘇慕言倒是直白得很。
景行止挑眉看著她,他發現這女人是真不怕他。
蘇慕言揉了揉眼睛,壞心思立馬計上心頭。
“不過,我明日有時間,不過得委屈王爺給點東西。”蘇慕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