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蘇慕言，你故意的。”蘇晴香聲音都變了調。

圍觀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了，指著蘇晴香說：“蘇三小姐，你這就過分了，你踢了人家貨架，砸了人家東西，卻說主人故意，你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要你們管。”蘇晴香頂著一頭一臉的胭脂，氣憤到口不擇言：“一群賤民，也敢妄議本小姐。”

嘖。

“要我說，這蘇三小姐就是故意來蘇慕言這找茬來的，什麼害她們沒法婚嫁都是說辭而已，就她這德行，誰娶了她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圍觀的人對蘇晴香指指點點的話語越發毒辣。

可作為好姐姐的蘇玲玉卻絲毫沒有要幫助她的意思，直到她看見一輛馬車從此經過。

“好了晴香，這事不怪大姐，就怪我們倒黴，別鬧了咱回去了。”

她不說這話還好，她一說蘇晴香就更咽不下這口氣了，她跑到門口，用不知從哪裏學來的潑婦罵街的技巧，拍著手哭喊：“蘇慕言打人了，她仗勢欺人，不守婦道，這種女人就該浸豬籠才是，大家快來評評理啊？”

原本已經行過去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馬車上的燈籠上，赫然寫著一個馨字。

當朝敢用這個馨字做燈牌的，除了長公主馨月，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看見長公主府的馬車停下，蘇玲玉唇角勾起一抹笑，這下有好戲看了。

“長公主駕到。”馬車簾子被揭開，一個太監站在馬車上，對著長街唱喏了一聲。

全城皆跪。

蘇慕言跪不下去，她站在那裏，看著長公主。

侍衛見狀，一把拉她跪下，她剛跪下，長公主便出了馬車。

長公主雖然已經四十出頭，但因為保養得好，看著也不過三十幾歲的樣子，穿著雍容華貴的衣服，戴著金碧輝煌的鳳頭釵。

她扶著太監的手下來，溫和的對百姓道：“都起來吧。”

然後，她走進蘇慕言的鋪子，冷冰冰的看著正準備爬起來的蘇慕言。

侍衛悄悄的拉了一下蘇慕言的衣服，讓她跪好。

蘇慕言雖滿臉不甘，但也沒反抗，以卵擊石的事情她才不會做。

“蘇慕言？”長公主輕慢的念了蘇慕言的名字。

蘇慕言不卑不亢的抬起頭來看著長公主：“民女正是。”

“你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她嫌棄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胭脂，往後退了一步。

沒等蘇慕言開口，蘇晴香擠進來，噗通一聲跪在長公主麵前：“長公主，蘇慕言不守婦道，還欺負臣女。”

眾所周知，長公主最痛恨不守婦德的女子。

蘇慕言休夫，已然是犯了大忌，大家都覺得長公主一定對她十分的厭棄。

當然，從她目前的表現來看，她確實是很討厭蘇慕言。

“說說，她如何欺負的你？”長公主說完，太監已經抬了一張椅子過來給她坐下。

全場就蘇慕言一行人跪著，蘇玲玉站在人群中冷笑，不是很能耐嗎？倒是要看看，你怎麼躲過長公主的訓斥。

蘇晴香便聲淚俱下的將前因後果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當著大家的麵，你顛倒是非黑白就不怕被人笑話？”蘇慕言抬起頭，冷冷的看向蘇晴香。

在原主殘留的記憶裏，蘇慕言看到這蘇晴香也沒事找事欺負過原主很多次。

原主為愛脫離相府，對相府眾人都懷著愧疚心，是以對她格外寬容，不管她怎麼胡鬧，原主都一笑置之。

正因為看穿了這一切，蘇晴香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欺負原主。

加上蘇從明是長公主的心中刺肉中刀，她一向討厭蘇從明的兒女，這點蘇慕言也清楚，她篤定蘇慕言會咽下這口氣。

可她剛說了什麼？

“你說她顛倒黑白，這又是怎麼回事？”長公主倒是聽出樂子來了。

蘇慕言抬頭看長公主：“長公主若是信她，我說什麼都沒用，長公主若是不信她，倒也不必問我，問旁觀者最好。”

圍觀的人哪裏敢在長公主麵前胡言亂語，全都低頭不語。

“不說她顛倒黑白，跟本宮說說你休夫這事。”

聽了長公主的提議，所有人都夾緊了菊花，覺得長公主這是要找蘇慕言秋後算賬來了。

蘇晴香也這樣以為，她抱著手，像個嘩眾取寵的小醜一樣，露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李楚江吃我的用我的，還訛走我五萬多兩銀子養小妾，回頭還要扶正小妾，讓她與我做平妻，非但如此，小妾的孩子出生後便是嫡子，長公主以為，我該不該忍下這口惡氣？”

蘇慕言每一句發言都在瘋狂的試探長公主的底線。

出軌的丈夫，長公主有！

丈夫在外偷生孩子，長公主也有！

長公主暗地裏處置丈夫與小妾時的手段，可不見得比蘇慕言溫柔。

“你自己選的男人，就算他給你一口屎你也得忍著，讓你男人聲名掃地，你就是個不守婦德的賤婦。”蘇晴香是真勇。

她這話非但罵了蘇慕言，連長公主也一並罵了。

長公主抬手，用手絹輕輕的按了一下唇角，她的管事太監上前便揪住蘇晴香的頭發，對著她的臉啪啪就是幾耳光。

“大膽賤奴，竟當著公主的麵口出諱言，蘇家便是這樣教你們規矩的嗎？”

啪啪的清脆的耳光持續了十幾下才停，太監握著自己發麻的手，十分滿意的看著蘇晴香被打成豬頭的臉，討巧的迎上去，替長公主捏肩。

“李楚江作為朝廷命官，始亂終棄，還與敵寇勾結，你休了他，抓住了細作，於大胤而言，是件大功德，本宮難得出門，遇見也是緣分，不如你說說，想要什麼賞賜！”長公主語氣平淡的說出這番話。

蘇玲玉簡直要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非但沒給蘇慕言引來禍端，還讓長公主給了她賞賜，氣人。

“民女不要賞賜，保護家國匹夫有責，民女隻希望蘇晴香與蘇玲玉今日之舉，不要損毀蘇相名聲，我眼瞎遇人不淑，為了一個人渣背棄家族，是我的錯，我沒臉求蘇家原諒，但我也絕不允許有人往他身上潑臟水。”

蘇玲玉驚愕的看向蘇慕言，她剛說什麼？她們詆毀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