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離開,蘇慕言才癱軟在地上。
方才稍有不對,景行止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捏死她。
被人捏住喉嚨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翌日,巳時剛過,蘇慕言帶著薑嬤嬤楊嬤嬤跟十二護衛中的兩個出了門。
她的目的地是東城那五間鋪子。
看到東城那五間聯排的鋪子,蘇慕言才明白為什麼景行止會找上她給自己當搖錢樹。
門外人來人往,五間鋪子幾乎占據了半條街。
這都不能叫黃金旺鋪了,這得是鑽石翡翠級別的鋪子。
她也不得不再次感歎,蘇家對原主真是沒話說,這五間鋪子,就算不做生意租出去,都夠養活原主跟李家那一群蛀蟲了。
偏生,這鋪子虧錢。
雖然蘇慕言早一步要求官府查封了五間鋪子,並且不允許掌櫃等一幹人等離開鋪子。
可蘇慕言進了鋪子一查賬本,賬麵上非但沒錢,還欠著供貨商一萬兩現銀。
“官爺,得煩請您請一趟李陳氏。”蘇慕言客客氣氣。
她話音剛落,薑嬤嬤便迎上來,給那官爺塞了一些碎銀子。
官差拿了銀子,很快便將李陳氏給押來了。
李楚江跟他的親親小妾也趕來了,兩人沒有擠進去,而是藏在人群中看。
聽說賬上虧錢,李陳氏跳著腳罵:“陳鑲你這王八犢子,我好好的五間鋪子給你,你每個月就給我五十兩銀子,竟還敢同我說虧錢?”
“姑母,我勸過你的,這鋪子租出去絕對不止這點收益,是您非說能賺大錢,不肯關門歇業,我也是沒辦法呀!”
麵對李陳氏的怒氣,陳掌櫃嬉皮笑臉,全然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再看李陳氏,已經氣得翻白眼。
說明這老虔婆也不知道這鋪子虧損嚴重。
但這樣一大聯排的鋪子,賣的又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跟綾羅綢緞,怎麼會虧損這麼嚴重?
蘇慕言在鋪子裏轉了幾圈,挑挑揀揀的看了一下後,心裏已然有底。
“陳掌櫃說這鋪子虧錢?”蘇慕言走到陳掌櫃麵前問。
因為李陳氏言語之中對原主很是怠慢,以至於陳掌櫃也沒將她放在眼裏,他翻著眼道:“賬本不是清清楚楚嗎?不認字啊?”
啪!
蘇慕言未動,但她旁邊的薑嬤嬤衝上來給了陳掌管啪啪就是兩耳光。
陳掌櫃當即就想打回去,但護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給推開。
“這店裏東西幹淨且新,說明商品更新很快,沒有積壓,又是旺鋪,價格也合理,你來告訴我,如何會虧損?”
陳掌櫃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梗著脖子懟回去:“虧了就是虧了,我怎麼知道?”
“楊嬤嬤,去找兩個厲害點的賬房先生過來,咱盤一盤這店裏的貨物流通,我們且看看,這店到底是虧還是盈。”蘇慕言沒再聽他。
陳掌櫃哼笑:“就算你找天王老子來查,也是虧損。”
蘇慕言對護衛說:“從現在開始,他狡辯一個字打兩耳光,剛才他說了十五個字,掌嘴三十下。”
護衛掌嘴可不同於薑嬤嬤,三十個大嘴巴子打下去,這陳掌櫃的臉腫成個豬頭。
護衛打完,楊嬤嬤也把賬房先生請來了。
經過一天的清算,賬房先生把正確的賬本交給蘇慕言。
三年期間,五間鋪子共盈利最少三萬伍仟餘兩。
而陳掌櫃給到李陳氏的居然隻有區區三千兩。
這都不需要蘇慕言去打他嘴巴子,李陳氏撲上去就是一頓的撕扯。
“王八犢子,老娘可憐你,讓你來掌管鋪子,你倒好,居然貪了老娘三萬多兩銀子,你把銀子給老娘吐出來,要不然老娘告死你。”
陳掌櫃被打得嗚嗚哇哇。
“大胤朝律法有雲,貪墨東家銀兩超過五千兩發配邊疆,貪墨超過一萬兩可殺頭,貪墨三萬兩可株連全家。”蘇慕言整理了一下廣袖,淡聲道:“陳掌櫃這可是株連全家的罪。”
剛才還囂張到不行的陳掌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對蘇慕言磕頭求放過。
蘇慕言冷笑道:“你每月交給李陳氏五十兩,三年期間給了三千兩,剩下三萬二千兩銀子連本帶利四萬兩,還給我,我便不告你。”
聞言陳掌櫃瘋了一樣的衝出去,蘇慕言原本以為他要跑,卻意外看見李楚江丟下小妾倉皇而走。
對賬在書裏壓根沒存在過,所以這一段的劇情,蘇慕言得自己去分析。
“攔住李楚江。”幾乎在李楚江逃走的瞬間,蘇慕言得出了結論,她大喊一聲。兩個護衛連忙去追。
李楚江的小玉藏於人群中,朝著蘇慕言屈指彈了一枚閃著藍光的銀針。
不知何處飛來一個大梨,接住了小玉射過來的飛針。
梨落地,針卻立在上麵。
蘇慕言驚慌失色的看向對麵高處,剛好看見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指關上窗戶。
幾乎沒有任何懷疑,蘇慕言便確定,救她之人是景行止。
小玉一擊不成,不敢再出手,她隱於人群中,像隨時順便攻擊人的毒蛇,冷冷的看著蘇慕言。
須臾,李楚江被護衛帶回。
陳掌櫃捂著自己的臉頰含糊道:“錢都給了他,他就一年額外給我兩千兩。”
“你胡說什麼,我離京三年,如何能指使你?”李楚江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那種死鴨子嘴硬。
“知道你不會認, 我防著你的。”陳掌櫃氣呼呼的走進櫃台,當著大家的麵打開櫃門,又推開一塊木板,扣開鋪在地上的青石板,露出裏麵一個用防水油紙的包裹。
“這是這三年盈利,共四萬兩。”陳掌櫃又掏出一疊信件:“這都是我與他往來書信,他雖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但我每月都會去驛館給他彙銀票都有票根,你們要是還不信,可去驛館查。”
不用蘇慕言開口,京兆府便主動去查找。
李楚江因為有重大嫌疑,被京兆府扣下了。
蘇慕言直覺這裏麵有小妾小玉的功勞,等反應過來準備去抓小玉的時候,小玉已經跑沒影了。
這讓蘇慕言更加確定,這小玉有問題。
麵對驛館的往來憑證,李楚江百口莫辯,隻能承認。
“慕言,你原諒我這一次,我知道錯了,我就是鬼迷心竅,小玉花錢如流水,她......我不給她錢她就鬧,我也是沒辦法。 ”
“與我何幹。”蘇慕言冷冷的看著李楚江道:“還有城外莊子的盈利,我嫁妝補貼出去的,你一家子住在我家的租金,三年我養活他們的開銷,這些我會另算給你。”
李楚江拔高了音量:“你還來?”
“為何不?我的東西,便是一根頭發絲,隻要我想要,你便得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