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沈從德確實是主修西醫出身,不過由於他本人對中醫十分感興趣,所以後來又單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去學習中醫知識,到現在也算得頗有造詣,雖然比不上一些老專家,但放在尋常也是夠用了。
沒想到自己學習了十幾年的中醫竟然會被一個年輕人質疑,這就讓他心中頓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個老人得的是急性腦膜炎,此處針應下在左下,偏一厘米處,這樣它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
這回輪到沈從德吃驚了,當他再次仔細得檢查了一下自己剛剛下針的位置,發現正如李木說的那樣,確實是下偏了一些位置,幸虧沒什麼大礙。
不過若是沒有李木的提醒他依舊繼續下針的話,那麼恐怕三針之內自己就會把這個老人給醫死。
再聯想到這個老人的身份,沈從德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心中開始有些後怕起來。
針灸靠的就是眼明手細,畢竟每個人的穴位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同,一般的中醫若是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根本不敢輕易出針,這次倒是自己莽撞了。
不過這個年輕人看上去歲數不大,他怎麼就能一眼指出自己的錯處呢?
還不等李木想要再說什麼,身後,一個警察就猛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趕緊離開。
“等等!”
眼看他就要被警察帶走的時候,那個一直站在旁邊的中年男人突然走了過來,同時向他們遞上了名片,“這個人我保下了,等下我會給你們所長打電話的,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來負責。”
“這......”
其中一個警察麵露難色,而另一個在看過名片之後隻是很快點了點頭,隨後便拉著同伴離開了.
“你確定他會中醫?”
待兩個警察走後,侯振海這才狐疑地看向眼前這個青年,同時沉聲說道“沈院長,我希望你不要拿我父親的命來開玩笑。”
“侯先生,以我的眼力來看,這位小兄弟的醫術絕不會在我之下。”
沈從德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他既然能一眼看出我的失誤,那就足以證明這個小夥子一定不簡單。”
“好吧。”
聽到回答,侯振海不禁揉了揉眼眶,在猶豫片刻後,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其實沈從德剛才讓他保下李木也有自己的私心,因為憑他的直覺判斷,李木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眼見,極有可能是某個中醫世家的傳人。若是能夠與他結識,說不定自己的醫術就能更進一步。
“小兄弟,不是我有意質疑你,隻是我父親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如果你能出手救下我父親,我侯家必會將你奉成座上賓,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但如果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話,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
侯振海深深地看了李木一眼,隨後還是低下身鞠下一躬,“拜托了。”
李木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侯家到底是個什麼存在,但畢竟是人家保下了自己,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出一份力。
“沈院長,借你的銀針給我一用。”
他低下身子,隻是粗略地看了一下病情後便開始施針。
當然,這些動作都是他故意做給他們看的,真要論治病,他有把握在三分鐘之內徹底根治老人身上的所有病症。
不過他現在才剛剛獲得傳承,還不想讓這件事被別人看出來。
一針,兩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伴隨著銀針的刺入,在場的人都明顯的感覺到了老人的情況正在逐漸好轉。
“這針法......”
一旁觀摩的沈從德見他施針的手法,似是在哪裏見到過,再仔細回想時,竟然得出了一個驚為天人的結論。
這是藥聖李時珍的奇門針法,傳說此針法若是搭配上《奇經八脈》的原作使用便會有起死回生的通天之能!
莫非......
一瞬間,他看向李木的眼光突然變得火熱起來。
“行了,老爺子的病情已經得到了穩定,隻要再持續治療一段時間就能完全康複。”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之後,李木這才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做出一副很吃力的模樣。
他本以為自己故意拖了十幾分鐘應該算是很慢了,沒想到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卻還是看見了眾人臉上格外震驚的表情。
尤其是一旁的沈從德。
此刻他的心中更是確定,眼前這位年輕人百分之八十就是藥聖的後人!
要知道,就算是最頂尖的中醫在進行如此大麵積的施針時,最快也要半個多小時,可他僅僅隻用了不到十五分鐘啊!
若是這樣的人才能到自己的醫院來坐鎮,那該多好。
“這就......好了?”
侯振海此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他不懂針灸,但他能清晰地看到父親臉上的痛苦之色已經全然消失,之前顫抖的身體也已經恢複了平常。
“小兄弟,哦不,李神醫!”
沈從德激動地拉住了他的手,顫顫巍巍地說道“不知道李神醫師從何處,現在有沒有工作?我代表院方真誠的邀請您能來我院就職,您看副院長這個位置怎麼樣?要不我把院長讓給您也行......”
學海無涯,能者為師!這是他發自內心的恭敬。
“不必了。”
李木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我還要去接我母親,然後處理一點私事,就這樣吧。”
因為張百林的存在,讓他對這家醫院的印象很不好,“對了,我母親之前拖欠的三十萬醫藥費,能不能暫時先欠著,等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還給你。”
“啊?三十萬?我們醫院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高的費用?令堂之前在我們醫院就過醫嗎?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沈從德大為吃驚,平日裏他一直沉醉於醫療事業當中,醫院裏的事從來都不親自過問。
“怎麼?難道不是麼?”
李木愣了愣,旋即反應了過來,心中剛剛平息的怒火再次冒了出來。
原來自一開始起,就是張百林一直在整自己,三十萬的手術費,五萬的紅包......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他恨不得立刻衝回去,把他的豬頭打的更肥。
不過嘛,光是打他一頓那也太便宜這個人渣了。看著沈從德那一臉虔誠的模樣,李木現在倒是想到了一個更不錯的招。
“我母親被你們的人丟在了候診廳的長椅上。”
隻是淡淡留下一句話之後,李木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