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獄的那一天起,找了上百份工作,都沒有人願意雇用自己,連幹服務員都不行。
“我的媽呀,你居然是少年犯,出去出去,我們不要了,怎麼想的,到我們這裏工作。”
“不好意思,你的身份證記錄上有過犯罪記錄,我們不能要,誰都無法保證你還會不會在我們店裏再次犯罪呢?”
“小姐,你覺得我們會要一個坐過牢的人在我們這邊做事嗎?留下你,萬一哪天顧客認識你,不再來我們店怎麼辦?或者顧客宣揚我們店裏有人犯過罪,怎麼辦?”
“姑娘,你是長得漂亮,但你這品德不行啊?如果是男的,我還可以考慮,起碼男的可以幹體力活,你不行啊。”
“沒有身份證,不行啊,現在國家都要求發工資都要實名認證了。”
“......”
他們嫌棄自己的神情曆曆在目。
就好像“少年犯”的標簽是她身上的烙印,永遠都洗不掉。
終於,一家不起眼的酒吧願意要自己,隻是因為工資日結,不需要身份證,除此之外,長得漂亮對酒吧來說也算是好事。
鄭雲舒每天九點上到次日四點,工作範疇是吧台區域的衛生問題,參與推銷酒瓶等。
上了有半個月,在此期間,鄭雲舒免不了被部分惡心的顧客“吃豆腐。”
當下的處境,她隻能紅著眼眶忍著。
“你們在這裏工作,切記不要發生矛盾,一旦發生矛盾,不管是不是你的錯,你都給我走人。”
有好幾次,鄭雲舒實在無法忍住,她才會偷偷對顧客的酒杯加點小料,如煙灰、垃圾蟲的屍體等等,他們喝酒從來都是一口悶,能嘗出什麼。
酒吧裏的鄭雲舒很靚眼,不管是老板經理,還是顧客酒保什麼,都明裏暗裏向她示好。鄭雲舒都是裝糊塗,不明白他們的心意。
像存在灰色地帶的一些男人和女人,他們從來都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怎會說愛,夜場無愛這樣的道理,鄭雲舒都明白。
如今,張叔知道自己在酒吧工作,但自己不能辭職,沒有錢怎麼照顧媽媽。
她也不能白吃白喝叔叔的,光是負擔媽媽與肚子的孩子夠他頭疼的,怎麼會負擔與他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雲舒,你張叔的意思是叫你別幹了,到我這邊幹來,雖然我這邊不能給你找到好工作,但起碼作息很穩定。”張阿姨輕聲細語。
“阿姨這邊是幹清潔的,工資沒你這酒吧高,活對你來說也很輕鬆。”
鄭雲舒咬緊自己的下嘴唇,覺得自己給張叔一家帶來的麻煩夠多了,沒想到他們還要幫自己找工作。
“雲舒,你現在自考大專呢?你那個工作實在不行,會耽誤你學習的。你張阿姨說的很對,你去她那邊好好幹,晚上回來還能好好學。”張叔苦心地勸道。
他心裏明白出過獄的人出來有一段時間是很難找工作,尤其是女性,像鄭雲舒這樣的人,本就比可以靠體力活的男生難找,就算腦子聰明有什麼用。
“你是嫌棄幹清潔累嗎?”張阿姨問道,覺得鄭雲舒不像這種人,但鄭雲舒思慮是為了什麼。
鄭雲舒抬眸,有一絲慌張的神色,“不是的,隻是......身份證......”
張阿姨明白了鄭雲舒的意思,笑道:“你放心好了,我這邊是要身份證,但我可以作為你的保證人。我在那家公司做了很多年,手下還管著十幾個清潔工,他們都挺相信我的人品,也會相信我帶過去的人。”
聽到張阿姨的解釋,鄭雲舒這才毫無顧忌地站起身來,朝著他們深深地鞠躬。
“謝謝張叔,張阿姨。”
張叔和張阿姨相視一笑。
幾年過去了,鄭雲舒現在備考研,工作幹的很好,讓張叔感到很欣慰。
張阿姨夾起雞腿放在鄭雲舒的碗裏,“多吃點哦!”
張叔的女兒見狀故意撒嬌地說,“爸,你看媽媽給她雞腿,不給我夾。”
張叔邊笑邊給她姑娘夾,“有,有,有,你這人小鬼大的家夥。”
飯桌上的鄭雲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眼底笑意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