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羅文旭在一旁聽著不由得長大了嘴巴。“你可別學這些。”沈氏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會呢，我最聽話了。”羅文旭嘟嘟囔囔道。

“哎呀，扯哪裏去了。雲香妹子，我和接下來和你說的才是重點。你可知，這孩子是什麼身份？”王嬸子又把音量放低了些。

“什麼身份？他不是白老漢的兒子嗎？”沈氏好奇地接話道。

“可不是嘛，大家夥都以為這不就是白老漢的兒子嘛。但誰也想不到吧，這孩子居然不是這白老漢的。”沈氏和倆孩子聽了眼睛都瞪大了。“怎麼會不是白老漢的孩子？”

“今兒個早上，我在溪邊洗衣服時，就聽村長的兒媳婦和長興媳婦在聊天，我就聽了一嘴。前些個時候，裏正帶人來咱村了，你可知道？”

沈氏點點頭，那日村裏來了輛馬車，雖說他們一家在落魄之前常常坐馬車，對馬車是見怪不怪了，但是在這東山村裏出現一輛馬車，還是了不得的消息。好多孩子還跑去遠遠地觀望了一下。後來也是聽羅有成回來說了，這馬車裏坐的是裏正，是來找村長的。

“說是前幾日裏正帶著好些個人，來村長這問情況來了。就和白老漢有關。說這白遠舟不是白老漢的兒子，這孩子是大有來頭的。”王嬸子頓了頓，繼續說道。

“說是當年京城哪個大官的兒子和白老漢的兒子抱錯了，現在查清楚後，大官已經派人下來要接這孩子回去了，村子裏估計都快傳遍了。”

“這咋能抱錯呢？”白老漢和京城的大官，怎麼會遇到一起，還剛好把孩子抱錯了？

羅雲霜一個現代人聽了都覺得很是驚奇，更別說沈氏和村裏人了。這種消息可比話本子還精彩。羅文旭更是嘴巴都合不上了。

“是吧，我也說哪有這麼離譜的事兒。但這事兒啊，就是真真的。難怪鐵柱他爹說這幾日，白老漢都不去鎮上了。”王嬸子歎了口氣。

“那白老漢自己的孩子呢？那大官可會把他留在京城？”沈氏追問道。

養了十年的兒子就算是抱錯了，別的不說，定然是感情深厚，不過若是這孩子不回白老漢身邊，而白遠舟又被接走的話，那白老漢今後豈不就孤單一人了。

“那咱也不知道了，不過聽村長媳婦說這次京城來人，估摸著會將白老漢親生兒子一起帶回來了。”王嬸子說著撇了撇嘴，又道：“都說這京城裏的大官個個妻妾成群的，恐怕也不止一個孩子，左右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送回來也是正常的。”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沈氏不由得感歎道。

......

當晚，一家人在吃晚飯的時候，沈氏忍不住提起了這事。羅有成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我和爹今天在地裏幹活，聽到村裏的人都在講這事兒呢。”羅文謙漫不經心道。

他對白遠舟的印象也不是很好，白老漢之前送白遠舟去私塾學習，白遠舟不愛去。白老漢聽說羅文謙是讀過書的，想著白遠舟和他多接觸說不定在他的帶動下，白遠舟能喜歡上讀書。

白遠舟見到羅文謙第一麵時，羅文謙剛陪羅有成下地回來在家門口時，還不等白老漢開口介紹，白遠舟就嫌棄說他是個破落戶，說什麼讀過書的人，還會去田裏幹活雲雲。惹得羅文謙一肚子氣，白老漢也是一臉尷尬，最後這件事不了了之。為了不讓家裏人知道這件事生氣，羅有成父子倆便誰也沒提過。

“大哥，你怎的這麼淡定，都不覺得驚訝嗎？這是多麼離奇的事情。”羅文旭一臉八卦的樣子，惹得羅雲霜覺得一陣好笑。

“咱們家經曆的這些事兒還不夠離奇嗎？你還有空管別人。”羅文謙原本隻是想調侃一下羅文旭，但沒想到這句話說完，餐桌上的氣氛頓時有些凝固。羅文謙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不該提。

羅文霜愣了愣，忍不住抬頭看了眼羅有成的臉色。

“吃飯都還堵不上你們倆的嘴。”沈氏罵罵咧咧地給倆兒子各夾了一口菜。

“爹，你也吃菜。”羅雲霜夾了口菜放到羅有成碗裏。

“還是霜兒最貼心。”剛剛的話好像沒有影響到羅有成的一絲情緒。一家人繼續默默地吃著飯。

剛到東山村那年，羅雲霜常在院子裏看到羅有成對著金陵方向眺望，再歎氣。一家人從原來的錦衣玉食到現在的農耕生活，這樣的差距難免是會受到打擊的，隻是羅雲霜知道，羅有成是個好丈夫，好爹爹，他心裏上更多的是覺得對家人的虧欠。

“吃完飯，你們倆跟我來一趟。”說完這句話，羅有成起身回屋了。羅文謙和羅文旭對視一眼，默默起身跟上。

這一晚，羅有成和他們談到了深夜，具體講了什麼，羅雲霜也不清楚，因為她早早地被沈氏趕回屋裏睡覺去了。隻是自此以後，大哥羅文謙讀書更認真了，就連羅文旭，也開始認真看起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