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子在羅雲霜心中還有一個形象,那就是東山村的“萬事通”,若想知道東山村有什麼八卦,王嬸子都是有著第一手消息的。
“哎呀,吃過了。”沈氏拿了把椅子,讓王嬸子坐下。
“霜兒,去倒杯水給嬸子。”羅雲霜應了聲,去廚房倒了杯水遞給王嬸子。
王嬸子也不客氣,接過就大口喝了口後歎道“還是你們家講究。瞧瞧這孩子,一個比一個乖巧。”
“孩子都一個樣,皮起來一個比一個會氣我。”沈氏笑著道。羅雲霜和羅文旭對視一眼,各自做了個鬼臉,繼續忙著手中的活。
倆人笑著客套了一會兒。王嬸子切入正題了。
“蘭香妹子,我今天聽到了一個大消息。”
王嬸子頓了頓,也不避諱著倆小孩兒,繼續開口道。
“這不是我一大早就去村裏頭洗衣服了,你猜我洗衣服時聽到了個啥。”說著,王嬸子將自己的音量自覺放低。
啥呀?羅雲霜忍不住在心底發問。羅雲霜心裏直癢癢。不知道這回是張大娘家的狗又跑出來踩了誰家的菜地還是二癩子喝了酒被揍。每次王嬸子一來,羅雲霜就愛賴在沈氏邊上聽這些新鮮事。
所以此時,羅文霜豎起了耳朵,正準備聽八卦呢。轉頭發現羅文旭也停下了動作,巴巴得盯著王嬸子。
“你知道村裏趕牛車的白老漢不?就是每次你們家有成去鎮上,都是坐他的車去的。”
“知道的呀,坐白老漢的車去鎮上最實惠。”白老漢為人老實,拉車價格比隔壁村的便宜一個銅板,隔壁村上經常有些人為了省錢會走個幾裏路過來,到東山村做白老漢的車。
“哎呀,你可知道他那個兒子,就是村裏頭那個最壯的孩子,皮猴得很那個。”沈氏聽了仔細想了想,好像有些印象。
東山村也算是個大村子,村上有著百來戶。平日裏,沈氏除了洗衣服和送飯,倒也很少出門。她不像王嬸子性格這般大方熱絡,能和誰都聊得來,因此她平日不大和太多人來往。
但這白老漢的兒子長得白白胖胖的,在這東山村裏,倒是少見,沈氏這才有點印象。
“我知道,那個小胖子叫白遠舟,他還拿石頭砸過我,還好我跑得快。”一旁的羅文旭不等沈氏回答急急忙忙地搶答道。沈氏瞪了他一眼,羅文旭縮了縮脖子。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的沒聽你回來提起過?受傷沒?”沈氏一下三個問題,把羅文旭問慫了。硬著頭皮回答道“就上個月,他想拿棍子,偷摘來福家的棗樹,我看到了就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就嫌我多管閑事,我就和他說我要去告訴大人,他就拿石頭砸我,還好我跑得快。”羅文旭越說,聲音越小。不敢抬頭看沈氏的表情。
“哎呀,妹子,不是我說啊,就這種事兒,在那皮猴幹過的事兒裏,都不算啥大事了,孩子沒受傷就好。我早和我家鐵柱說了,見了那孩子,跑得越遠越好。省的給欺負了還沒處討理。”王嬸子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怎的會沒處討理,白老漢不管他嗎?”沈氏聽到這,不由得愣了愣。
“你以為這孩子為啥被養的這般好,這孩子雖然沒娘,但白老漢可從沒虧待他半分。哪回去鎮上,那吃的玩的,隻要是這孩子喜歡的,白老漢就沒有不買回來的。這些年村上人人日子難過,村上的這些孩子,大多穿的都是的粗麻,你再看那孩子,穿的可都是一等一的細棉布。這可是咱們村頭一份了。”說著王嬸子還撇了撇嘴。白老漢自己平日裏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身衣服穿的破了補,補了穿,這銀子全花那孩子身上了。
“那也不能不教孩子,盡讓他幹壞事呀。”對於教育觀念這點,沈氏很不讚同。
“誰知道白老漢呢,要我說這男人管孩子就是不行。你可知那孩子,別說他是欺負別家孩子了,他要有個不順心的,連白老漢都打過呢。”王嬸子喝了口水,頓了頓道。
“文旭說這孩子去打棗樹這事兒,村上好些人都知道,上回他又去打棗樹,還被來福娘給逮著了。你也知道來福娘是個什麼脾氣,一回兩回說了不頂用,這回見給她氣狠了,直接上手往這孩子屁股上揍了兩下。那孩子還想打回去,可這孩子哪裏抵得過大人。最後哭著跑回去找白老漢替他出氣。”王嬸子講起事情來那叫一個生動,羅雲霜和羅文旭都聽得入迷了。尤其是羅文旭,聽到白遠舟被揍了,很是解氣。
“那後來呢?他爹幫他出氣了嗎?”羅文旭見王嬸子停了下來,忍不住問道。
王嬸子接著悠悠開口道,“哪能啊,白老漢雖然慣孩子,但他也是個明事理的,一聽這孩子幹的事不占理,想拉著他去和來福娘賠禮道歉呢。結果這孩子哪肯啊,據說是一邊哭一邊踹了白老漢好幾腳呢。”王嬸子忍不住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