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霜在腦海中理了理思緒,這才明白,她這一穿越正好碰上了家庭落魄的時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原身的情緒,看著自己的兄長和弟弟一個個為自己出頭的樣子,心中多了一絲暖意。
羅家大郎從商,羅有成的二弟羅有榮從政,自去年羅有榮被調往南陽城任職南陽城的知府,羅氏一族在洛水鎮水漲船高。如今的勢頭甚至已壓過洛水鎮第一大家柳家。
在羅雲霜的記憶裏,羅氏一族有了如今的地位,最離不開的就是他們大房這些年出的力。
聽到自己被這人罵賤丫頭還不配與二叔家的女兒相比,羅雲霜就忍不住開口道:“三爺爺這話說得可不對,三爺爺張口閉口就說二叔是族裏的助力。可祖母去年在家宴上明明還說爹爹這些年才是對族裏的付出最多的,祖母還說二叔如今的成就可離不開爹爹的幫持,三爺爺難道忘了?”羅雲霜腦海中清楚地記得,當時他們一個個從他人那知曉了爹爹這些年賺了許多銀子後,一個勁想方設法從爹爹這裏拿錢的樣子。
偏殿內記得這些事的人自然不止羅雲霜,其他族裏的人自然也是記得的,見羅雲霜一個小輩提起此事,他們回憶起來都有些羞惱。
“三小姐放肆,老太太何時說過這樣的話。”趙老太一臉陰沉地盯著羅雲霜。李嬤嬤馬上開口斥責道。趙老太太最是要麵子,羅雲霜這番話,險些讓她有些下不來台。
羅雲霜好像被李嬤嬤的話嚇了一跳似的,躲進了娘親沈氏懷裏,一邊還輕聲開口道:“難不成真的是霜兒記錯了不成?”羅雲霜麵上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疑惑地看著李嬤嬤。
心裏卻忍不住冷笑,趙老太太怕是為了撇清和他們一家的關係,已經連臉麵都不要了。
“這公道自在人心,爹爹這些年的為族裏出的力,在洛水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可不是單憑一張嘴說沒有就沒有的。”羅文謙抬起頭顱道。
他們一家這些年對族裏掏心掏肺,做到了問心無愧。他們發達後不曾忘記族人,如今族裏的鋪子生意,哪些不是爹爹當初幫了忙才帶動起來的。當時一個個又是討好又是誇獎的,可一朝落魄後,這些人的嘴臉皆數暴露出來,怎能不讓人心寒?
“無知小兒,你懂什麼?如今洛水鎮無人不曉的是我二哥南陽知府羅有榮,他可是我們整個家族的最大依仗,爾等罪人如何與我二哥論高低。”三叔羅有光一臉不屑道。
聽了羅有光的話,眾人皆點頭深表讚同。
羅有成是自嘲一笑,如今他非但不是族裏的助力,還成了族裏的罪人?是知曉今後他難以從商,不能成為族裏的錢袋子了,對族裏沒有多餘的價值了吧。
沈氏心疼地看著自己的相公,心中憤憤不平地開口道:“娘也是這般想的?”沈氏緊緊地盯著主座上的趙老太太。
趙老太見族人們都誇讚認可自己的親兒子,心中自是高興不已。趙老太太端起一杯茶慢慢品著,開口道:“三郎說得本是事實。”
沈氏知道自己相公不是趙老太親生兒子,本以為趙老太麵上會一碗水端平,沒想到這一遭,倒是撕開了趙老太原本的模樣。
“怎是事實?相公本就是無罪,為何娘卻不信。”沈氏情緒激動了起來,聲音有些發抖。
“這些年我們大房在金陵經商,從未得到過本家的資助也就罷了。娘說二哥年官場上需要金銀打點,我們哪次不是既出錢又出力。還有這族裏的族學,這些房屋,族中的鋪子,哪些不是我們大房的出的錢建成的。如今倒好,相公在金陵出了事的時候,族裏不曾幫過我們分毫。回了族中還要我們孩子的親事也替二哥家頂上。娘,兒媳不服啊。”沈氏抱著羅雲霜,想到這裏淚流不止。
“一派胡言。”趙老太太重重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杯中的茶水隨之被晃得滿桌都是。
“出了門休得說這些胡話,我們羅氏的這些都是族人一點一滴靠著自己的雙手攢起來的,尤其是二郎,靠著的是他自己的勤學刻苦,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如何能與你們有關。如今你們可牽連著金陵一案,大郎媳婦可莫因自家之事再牽連族內。”
趙老太太中氣十足地喊道,眾人一聽,頓時紛紛點頭議論著,也是讚同老太太的說法,深怕自己因羅大郎一事,牽扯到自己。
“是啊,大郎如今都被抄家了,萬一他出去說族裏的財產也是他的,那豈不是咱們族裏也要被抄一遍?”
“那怎能行,我的鋪子才剛剛有了起色。”
“今後我們得統一口徑,對外絕不能再提大郎的名字了。”
“家門不幸哪,族裏出了這麼個人。”
“老太太說得在理啊。”
......
聽著族人的小聲議論,一家人麵色鐵青。趙老太太瞥了沈氏一眼,眼中盡是不屑。
“老太太所言在理,有榮如今出息了,怎能與你們千裏之外的金陵商人有關。老太太如今還大發慈悲幫大郎女兒找了個好親事,你們還不趕緊謝恩再將這定親書簽了,我們也好早點替你們安排。省的時間長了徒生事端。”羅三叔連忙接話道。
“是啊,趙老太太慈悲大義。”族人認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