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挨了一回打性情大變了?”楚懷夕笑道,“從前你哪裏敢跟他叫板?”
“從前的蘇平河已經死了,我現在是鈕祜祿·蘇平河。”蘇平河說出口才想起這個朝代的人不懂自己的梗,一時有些無奈。
楚懷夕倒沒留意她的話,而是伸手推了推她,小聲道:“快瞧,段長暮來了。”
蘇平河聞言抬起頭,就看到了自己在書中用了大量文墨塑造出來的男主——段長暮。
不得不說,本人一走出來,她才發現自己的文字有多麼黯淡無光。
少年才不過十七八歲的光景,但身量已經高出自己一個頭,五官猶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俊美得不可思議。眉宇間暗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峻狠戾,明明是神色淡漠拒人千裏,但卻叫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注意到蘇平河熾熱的眼神,段長暮皺眉瞥了她一眼。
隻這一眼就猶如當頭給了蘇平河一棒。
清醒點!他可是將來要拔你舌頭的大魔頭啊!
蘇平河在心裏暗自告誡著自己,隨即朝段長暮擠出自認為最友善的笑容:“段兄......好久不見啊......”
麵對蘇平河的反常示好,段長暮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但隻一瞬,便又恢複了淡漠的神色,旁若無人地走到自己書案前坐下。
蘇平河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也顧不上生氣,反倒硬著頭皮坐到他身側,商討著開口道:“我好些日子沒來書院,功課早落下了大半,段兄能否把你的隨堂筆記借我瞧瞧?”
段長暮微微轉過頭,麵無表情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冷聲吐了一個字:“滾。”
蘇平河見他這般無禮,心裏早把他罵了百十遍,但麵上還是低聲下氣地哄道:“段兄,其實這回我大病一場感悟頗多,從前是我糊塗,得罪了您老人家,您大人有大量,能否不計前嫌......”
似是嫌惡極了蘇平河的碎碎念,沒等她說完,段長暮便伸出手狠狠扣住了她的手腕,骨節分明的手背上青筋微顯,看得出使了很大的力:“離我遠點,我隻說一遍。”
蘇平河吃痛,連聲求饒:“好好好......你先放手,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段長暮眼神如刀地瞪了她一眼,隨後用力推開她,低下頭開始看自己書案上的書,一副再也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蘇平河好容易穩住自己的身體,邊揉著手腕邊打量著段長暮清俊的側臉,見他薄唇緊閉,一副生人莫近的態度,知道想要哄好這尊大佛,絕非一朝一夕可以達成,隻好垂頭喪氣地回了自己的坐席。
楚懷夕難以置信地盯著蘇平河,仿佛見鬼了一般湊過去低聲問道:“你怎麼忽然對他這般做小伏低?該不會是又憋著什麼壞招想整他吧?”
蘇平河白了他一眼:“都是同窗,友好相處有什麼奇怪的?看在你對我還算夠意思的份上,我提醒你,這個段長暮可不是好惹的,你以後也少去得罪他。”
楚懷夕不置可否地攤開手道:“你從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人家無父無母,跟個野種沒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