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萬沒想到,信王早已不是先前那個懦弱、唯唯諾諾的信王。
完全就是披著羊皮的的狼。
就眼下這架勢,真把假皇子帶來,她的狗頭難保。
裝昏是唯一的退路。
"來人,奉聖夫人昏過了,速速送回救治。
"傳召諸位大臣覲見。”
魏忠賢的眼中幾乎要噴火了。
到了這一步,隻能是傳召大臣了。
他一手遮天這麼多年,可今天被朱由檢給打的節節敗退。
不過,這一切才開始,就算傳位給你,就算明詔大臣,但你也要做的上才
行。
少頃,在武英殿、建極殿大學士,首輔大臣黃立極的帶領下,各部大臣魚貫
而入。
還未及跪下行叩拜大禮,有人就開始嚎啕大哭。
天啟皇帝輕輕抬了抬手。
示意眾人起身,可一幹大臣都哭天抹淚的,恨不得哭死,以表孝心。
足足過了盞茶功夫。
魏忠賢才左右看了一眼,仰頭扯著尖細的聲音道,"皇上讓諸位大人平身。”
眾人這才擦著眼眶,站起身來。
朱由檢見到這一一幕,心底-驚。
這老閹狗淫威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大臣們眼中,隻有閹狗,沒有皇上?
這還得了?
黃立極這個武英殿、建極殿大學士、首輔大臣也這麼不濟?
如此內閣,還能有作為嗎?
天啟皇帝也看到了這一幕。
不由心底一寒,示意皇後扶她起來。
方才皇子的事情,他本萬分欣喜,甚至內心陷入了糾結。
是不是要改傳位詔命。
可在朱由檢的步步緊逼下,客氏竟裝死了。
不敢把皇子抱來。
他是昏聵,可不代表他智商掉線。
能為天子者,非凡人。
這種伎倆他要是看不破,那真是愧對老朱家的血脈。
坐直了身子,掃視著一幹大臣,這才緩緩道,“朕此次臥病,恐....無多。”
"很快就要....去見曆代先皇了。”
"信王精明能事,可承大統。”
..聯決.....傳位...信王朱由檢。”
“爾等當...盡心竭力....輔佐。”
....大明江山。”
魏忠賢心底僅存的希望破滅了。
臉如死灰的看著這位一直被他愚弄的皇.上。
沒想到臨了臨了,反倒精明了。
黃立極和一千大臣再次跪地道,"臣等定當全力輔佐,請皇上放心。”
....這就好,這就..
然後看著如喪考妣的魏忠賢,對朱由檢斷斷續續道,魏忠....深的朕心、
勤勞能事,可委以重任。”
隨後又看了看人群中的錦衣衛指揮使魏良卿道,"良卿赤膽忠心,是不可多
得的大才,五弟要多倚重。”
最後,又掃了一眼兵部尚書崔呈秀道,“還有,兵部尚書崔呈秀,是能臣,
是幹臣,朝廷政事,要多多向他討教。”
朱由檢心底驚異,這天啟皇帝剛才還透著精明,怎麼這麼快糊塗了?
老鬮狗為禍朝廷,你不是不知道啊。
魏良卿、崔呈秀都是魏忠賢的幹兒子,心腹中的心腹,你讓我對這幾人重
用?
這哪裏是托付大臣啊,簡直就是要把我一起帶走啊。
可此刻他也顧不上去考慮這麼多,隻能是點頭答應,"臣弟記住了。”
"皇兄當好好調養龍體,大明要您執宰。
魏忠賢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和魏良卿、崔呈秀- -並跪下謝恩,“老
奴叩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謝萬歲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首輔大臣黃立極和一千大臣隨之跪地,“皇上知人善任,是大明之福,是臣
等之福。”
馬屁文化,真是古今永恒。
“眾卿...都退了吧.. .. ”
天啟皇帝說了這許多話,氣力基本耗盡了。
魏忠賢心底帶著憤怒起身,就要往外去。
思量著皇上對他還是信任的。
不過,就算是明詔,他也不會放過朱由檢。
這朝野都是他的人,誰敢忤逆他的意思。
皇上醒著還好,要是直接昏了,還不是他說了算。
此刻也該回去布置一番了。
“皇上,臣弟有一事,請皇上恩準。”
朱由檢躬身道。
"講! "天啟皇帝點點頭。
"皇上,您龍體欠安,不宜過度操勞。”
"臣弟想請您恩準,這宮內事,由皇嫂主持。”
朱由檢道。
這是在委婉的請示,你要是嗝屁了,得有人主持大局啊。
天啟皇帝微微一-怔, 隨即點了點頭,"眾卿聽旨,朕準了。”
“臣等領旨!”
-幹大臣齊聲說道。
魏忠賢乍- -聽,這不算什麼大事,非常時期,皇後管宮內事,也實屬正常。
朝野都是他的人,就算皇後,也翻不起什麼浪來。
不過,也不得不防。
心念陡轉間,已經有了計較。
拖著尖細的聲音道,"皇上,您龍體有恙,當靜養。”
“老奴當和諸位臣工告退。
“信王雖貴為儲君,但也不宜留在宮中。”
“還請早些出宮。”
儲君不能留宿宮中,這是禮法。
可沒說不讓儲君白天在宮中啊。
他這是想當著大臣們的麵,給朱由檢一點顏色看看。
不想朱由檢臉色一冷,這是不給他和天啟皇帝獨處的機會啊。
高聲喝道,“魏公公,這大明,是皇上說了算?
“還是你說了算?”
“若是你說了算,本王這就走。”
本想打壓一下朱由檢,可沒想到,遭到更為狠辣的打臉。
剛恢複了一絲血氣臉色,- -陣青,一陣白的。
盯著朱由檢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權傾朝野、讓群臣臣服不假,
可再厲害,這麵上的禮法還的遵從。
皇權,不可逾越。
天啟皇帝此時也看著魏忠賢。
魏忠賢趕忙跪下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老奴剛才隻是好心提醒信王。”
“不敢有絲毫的不臣之心。”
黃立極為首的一幹大臣見狀再次跪地,齊刷刷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心裏則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信王,還是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信王嗎?
這天,難不成是變了啊。。
天啟皇帝擺了擺手,"罷了,.....
魏忠賢這才爬起來,和一幹大臣小心的退了出去。
"皇兄,您好好靜養,臣弟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