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我丈夫。
我是賣過來的。
我是個男的。
就在剛剛,張浩,也就是我的丈夫,要對我霸王硬上弓。
我拿出斧頭,朝他的後腦勺狠狠劈了下去。
不偏不倚,三寸的長度。
斧頭尖完全浸入,斧頭身子一半在腦袋裏,一半露在外麵。
我拔出斧頭,斧頭上的液體滴滴答答落在水泥地上,像是狗喝水濺出去的模樣。
斧頭是張浩給我的。
他沒有機會再要回去了。
斧頭放到桌子上,我走到他跟前,摸索地下室的鑰匙。
第一次殺人,我難免有些緊張。
我握住自己的右手,不至於讓它連翻衣服都做不到。
拐賣村的人都該死。
我為自己殺人找一個正當的理由。
他們不僅囚禁了我的妹妹,還囚禁了其他無辜的女人。
我男扮女裝,好不容易進了拐賣村,就是為了救她們出去。
現在,鑰匙近在咫尺,我快要找到了。
“嘩啦啦啦!”
我摸到了鑰匙,可鑰匙掉在了地上。
一連串鑰匙的響聲在寂靜的屋子裏無比刺耳。
它摔在地上的聲音更像是一顆炸彈,炸碎了我盡力維持的平靜心跳。
我渾身痙攣,朝後仰躺,雙手撐在地上,眼睛瞪圓了死盯著張浩的屍體。
我以為他活了過來。
夜晚拐賣村的人都進了夢鄉。
我殺死張浩的方式是偷襲。
趁他在上廁所的時候。
我一點聲音沒有讓他發出。
不過我想現在該是偽裝殺人現場的時候。
因為誰也不能保證晚上有沒有人會來找張浩。
我連爬帶扶到了桌子前,撿起斧頭又連爬帶扶去了後院的井水邊。
手壓打水器許多天沒用了,需要我先添一勺水進去。
於是我轉身去了廚房舀水。
水添加完以後,我提起手壓打水器的把手,手壓打水器瞬間發出了一種人窒息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
我以為是張浩發出的聲音。
我連忙提起斧頭跑到張浩身邊,對準他的臉又來了幾斧頭。
他的臉碎成了幾塊。
像一塊四分五裂的蛋糕。
蛋糕奶油順著蛋糕的碎邊緩緩流了下來。
我的呼吸漸漸平緩,這一回,張浩不可能再複活。
我改變了主意,在清洗斧頭之前我想先清洗張浩流淌在地上的血液。
如樹根紮在地底一般的形狀,血液流的到處都是。
斧頭我可以藏在後院或者其他陰暗的角落。
血跡卻不好藏。
如果有人進來的話,我今後隻能在地下室裏度過。
我找到張浩藏在床底的拖把。
它已經斷成了兩截。
斷裂麵與我胸部的傷口一模一樣。
張浩嫌棄我的胸小,他多次手持拖把杆,朝我胸口戳去。
企圖利用傷口愈合的疤痕,來增大胸部的麵積。
我扔掉了拖把杆,隻留下拖把毛。
我給拖把毛沾了一點水,然後做起這三個月經常做的事,撅起屁股擦地。
時針停留在另一個數字前,地麵從滿布樹根狀的血跡變成一扇可當鏡子的玻璃。
我呼呼喘氣坐在椅子上,眼睛緊緊盯向張浩一個月前說過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