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花多少錢,就買了一大車甜菜,不是奴隸了,馬便被圖得巴收回了,還好畢賢和特玏這倆人身體強壯,能做人力牲口。
草原上燃料是不缺的,牛糞混上幹草,晾幹後糊成餅,耐燒易燃沒味,是這裏最常見的燃料。大鐵鍋支起來,清洗切絲起鍋熬製,用麻布擠汁過濾。幾遍後開始,直到汁液粘稠,便有些像糖稀了。
在這裏畢賢遇到了阻礙,糖稀沒法凝結,不方便售賣攜帶,而且顏色黑乎乎的,不美觀就沒食欲。
特玏哭喪著臉坐了下來:“你不會想吃這個過冬吧,那還不如當奴隸呢。”
“你聽不聽我的?”
“聽啊,你聽不聽我的?”特玏反問道,好似生怕吃了虧,瞪著眼不太聰明的盯著畢賢。
“聽聽聽,走,幹活去。”
常言道,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用雜糧粉裹上,又把牛奶兌進去一起攉,在曆經了數次失敗、燙傷還有無數煙熏火燎之後,那棕紅色的奶糖就出來了。
糖還是軟軟的,味道也不如後世好,但總歸能切成塊狀,外麵裹粉黏不到一起。洗了河邊不少秸稈,連編帶纏的包好,就算粗劣的外包裝了。
“借兩匹馬。”畢賢找到了圖得巴。
“幹啥?”
“去朔縣一下,換錢。”
圖得巴眼冒金光,畢竟按照規矩,他有兩成收入,那熱情的樣子,簡直如同換了一麵孔。
畢賢哭笑不得,如此單純的見錢眼開,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出了圖得巴的氈帳,沒走多遠就見到了哭哭啼啼的特玏,他揉著眼,衣服被拉扯的歪歪扭扭,身上也多了幾個腳印。
“怎麼了?”畢賢急道。
“那兩個巴特爾戰士打我!不過我什麼都沒說,他們啥也沒找到。”
見畢賢回首望來,圖得巴訕笑著一聳肩,閃回氈帳內了。
“你不會還手嗎?你現在可是貴民,誰也沒權利打你。”
畢賢一陣頭大,實在是有點恨鐵不成鋼,一個連人頭都能錘爛的壯士,卻如此膽小,見了人哆嗦,連放屁都不敢大聲。
可這是身為一個奴隸的覺悟,被禁錮被灌輸被限製,養成的深入骨子的奴性。
人人笑特玏,可人人都是特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