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了朱由校,回到了自己的寢宮,朱由檢就問王承恩:“方世鴻是誰?”
王承恩可謂是明朝宮裏的一位老油條,對於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都了解。
於是,他佝僂著身子,滿臉陪笑的說。
“殿下,這人可是當朝內閣首輔方從哲的兒子呀。”
朱由檢非常好奇,“好好的做一個公子哥不好嗎?為什麼要附庸風雅,搞什麼詩會呢?”
王承恩卻絲毫不以為意的說。
“殿下,人家家有錢唄,再說那都是讀書人的事,招納幾個人才,傳播一些文章唄。”
朱由檢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現在朝廷內憂外患,還有閑心玩這個。這真是一群何不食肉糜的紈絝子弟呀!”
王承恩好奇的看了看朱由檢,說道。
“如果換了殿下你,在平常又該幹些什麼呢?”
朱由檢心說:你能指望我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幹什麼,自然是跟著老師背書,整天擔心老師會不會心血來潮打手心。
當然那是從前的朱由檢,作為一個穿越者的精英來說,來到這個世界的唯一奧義就是賺錢,再找幾個漂亮的女人。
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欣賞不一樣的煙火。
王承恩卻沒有放棄這個話題的意思,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朱由檢就笑了笑。
“我還是把先生留給的那些描紅作業做完了吧,然後還有課上留下來的東西我不會了,你給提個醒。”
王承恩作為秉筆太監的候選人,本身是有一定文化的,聽到自己服侍的主子有這麼上進的心,自然非常高興。
中間還是計劃著大哥要求自己出席詩會的事。
“這回你該告訴我方家為什麼還要舉行這次詩會了吧?”
“殿下有所不知呀,那個方世鴻最近攤上人命官司了。”
“究竟怎麼回事?”
感覺到這裏麵有文章可做,朱由檢繼續追問,王承恩就把他了解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一遍。
原來,方世鴻前些日子因為和一個官宦子弟爭奪青樓的花魁,失手殺了人。
他父親就打算私下裏給了銀子了事,可誰想被巡城禦史知道了,直接要彈劾方從哲。
幸虧萬曆皇帝現在忙著煉丹,顧不上這些紅塵瑣事。
內閣的那些大臣也忙著扯皮,這事兒暫時被耽擱下來了。
要不然,這個方世鴻可就有地方吃免費的窩頭了。
朱由檢當時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說道。
“你是說方從哲那老東西想借著這個機會轉移大眾的注意力,大家都注重這些風流雅事,就沒有人追求那個命案了。”
王承恩點了點頭:“是有這方麵的意思,但還不是全部。”
朱由檢來了興趣:“他們還想幹什麼?”
殿下好聰明!
王承恩的心裏暗自讚歎。
“當然是借著這個詩會,拉攏一些社會上的名流,為他們發聲洗白了,另外也就是,去的這些官宦子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到那時候還不得向著方家說話?”
這麼一看,原來是場鴻門宴呀。
去了如果你不站隊方閣老,那可就當眾的得罪人,他那一派的人就會不遺餘力的打壓你。
如果你站在方閣佬那一麵,超越之外,還有許多清流,那些人雖然沒有掌握權力,但是也卻掌握著輿論。
隻要他們口誅筆伐,就算你原來是完璧之身,也保準被他們黑成坑裏的石頭。
我勒個去,這些人的腦袋把一次高雅的聚會搞得烏煙瘴氣。
那我去還有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他居然有些泄氣了。
“承恩,要不你去大哥那裏走一趟,就說我偶感風寒,詩會叫他自己去吧。”
王承恩一聽也有點泄氣,五殿下也太過於隨性了。
剛才還一門心思想要去看看,聽到這些事以後,馬上又給了主意。
他還得耐著性子去勸。
“我的五殿下,你可不能這麼想,據我估計,福王殿下府裏的兩位王子肯定要去的,還有其他王爺家裏的人,況且你已經答應了皇長孫殿下,到時候隻叫他一個人去,他的臉上怎能掛得住?”
朱由檢這才想起。
“我剛好和大哥談好了一筆買賣,還想著有銀子一起轉呢。結果大哥就拜托我這麼一件事兒,叫我給搞砸了,後續的銀子還轉不轉了。”
轉念一想:我是誰,我是現代高材生穿越過來的,擁有著他們所沒有的六百年以後的知識。
詩歌雖然不是我的特長,但是隨意給他抄一些我學過的詩也能豔冠當場,至於被一個詩會嚇成這樣子嗎?
於是,他叫住了王承恩。
“離這詩會還早,我想幾首詩你給我記一下,或許到時候能用得到。”
王承恩也想看看武殿下究竟有什麼詩才,於是欣然答應。
“估計到時候不離風花雪月的事,咱們就先來一首詠月的詩吧。”
朱由檢心想,我隻要把孤篇蓋全唐的春江花月夜拿出來,他們還不得跪下唱征服?
於是,朱由檢清了清嗓子,朗誦起來:“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
王承恩剛想下鼻血,聽了這一句嚇得手一抖,一淡漠掉到了宣紙上,當時把前麵寫好的幾個字給弄花了。
“我說五殿下,賽詩會不是詩朗誦,您弄來一首唐詩幹什麼?這不是叫大家笑掉大牙嗎?”
朱由檢一拍腦門,心中暗想。
我腦袋被驢踢了,現在是明末呀,我記住的這些唐詩別人也都會,到時候在現場吟誦出來,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既然唐詩不行,再找一些生僻的詩,應該也能混過去:“草長鶯飛二月天......”
王承恩趕緊捂住他的嘴:“這是本朝開國期間高啟高大人的詩......”
朱由檢一聽汗唰唰的往下掉。
“不會吧,我覺得這些詩怎麼這時候的人都知道啊。”
轉念一想,那些詩既然能夠選入小學課本,必然在當時也是膾炙人口的。
高啟的詩,明朝人不知道才見鬼,清朝時有什麼好的來著?
他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最後隻好悻悻然地搖了搖頭。
算了,現場也不一定就是比賽作詩,有可能比賽做炸藥呢。
實在不行,尿遁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