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這錢你拿去交房租。再不夠，想辦法問人借一下，我出獄後，掙了還他。”

母親推著不要，郝峰硬是塞到她粗糙的手裏。

半個小時的見麵時間很快就到了，母子倆隻得含淚告別。

好容易熬過三年，終於出獄了。

這天上午，郝峰走出監獄大門，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

他拿出手機叫了一輛網約車，直奔母親租屋而去。

入獄前，他找到母親後，在市郊結合部租了一室一廳，租金一千二。

這三年，母親是怎麼過來的？房租又是怎麼交的？

郝峰擔心死了，非常迫切見到母親。

達到小區，網約車剛開到樓下，就聽二樓傳來爭吵聲。

郝峰連忙付了車錢，出來朝樓上急走。

走到201室門前，門開著，裏麵站著一女兩男三個人。

“媽，我回來了。”

郝峰走進去，見母親躺在床上，急忙叫了一聲。

那個跟母親差不多年紀的中年女人就是房東，她見郝峰走進來，皺眉打量著他：

“你出獄了。”

郝峰愣住，隨後走到母親床前，彎腰去看她：

“媽，你怎麼啦？”

朱亞琴眼開眼睛看著他，眼睛裏立刻湧滿淚水：

“小峰，你回來了。”

“媽胸口痛，頭也暈得厲害，他們要趕我走。”

郝峰直起身，還沒開口說話，女房東就凶巴巴叫起來：

“你兒子回來正好，快把欠我的房租還了，馬上滾蛋！”

郝峰問：

“欠多少錢？”

“總共九千六百元錢，馬上給，然後收拾東西滾蛋。”

郝峰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遞到女房東麵前：

“這五千八百元，是我在獄中掙的錢，你先拿著，另外四千，我保證一個星期內還你。”

他在獄中掙的錢，一直沒人給他稍給母親。

“不行，必須今天給，然後馬上搬走。”

身材矮胖的女房東臉色陰沉：

“我不能把房子租給一個蹲過監獄的人，也不能租給一個沒錢的病人。”

“本來，我早就把她趕走了，見她有病，放了她八個月。我這裏不是慈善機構，憑什麼給她白住？”

郝峰好言相求：

“阿姨，再放我一個星期，我保證還你。”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身上沒錢，郝峰隻好涎著臉哀求。

郝峰臉色平靜，語言溫和，女人還是做出害怕的樣子，往後直退：

“不不，我不能讓一個蹲過監獄的人住在這裏。一天也不行，必須馬上離開。”

隨後她轉臉看著床上的朱亞琴：

“朱亞琴，你不要給我裝病，我不會同情你的。今天不給錢，我肯定把你趕出去。”

朱亞琴抹著眼淚哭求：

“陸玉霖，你就再寬限一個星期，我兒子回來了，肯定能還你錢。”

“以前，我隻要做得動，就出去做家政，掙錢給你付房租。”

“現在，我一坐起來，頭就暈得要倒下來。實在做不動，才欠你這麼多房租的。”

郝峰看著母親，心痛極了，上前給她把脈。

搭上母親的脈搏，他就神色一淩：

“媽，你的心臟病很嚴重，我要弄你去醫院，不然有危險。”

朱亞琴無力地搖搖頭：

“房租都付不起，哪還有錢看病啊？有錢，我早就去看了。”

“撲嗵。”

郝峰朝母親跪下，聲淚俱下：

“媽，兒子對不起你啊。”

朱亞琴也哭得更加厲害：

“小峰，不是你的錯，是媽不好，沒有給你創造一個好的家境，還連累了你。”

母子倆都泣不成聲。

“夠了！”

女房東厭惡地大喝一聲，然後指著他們破口大罵：

“你們演給誰看啊？想用苦肉計，贏得我們同情，不可能！”

郝峰從地上站起來，想去床上抱母親，弄她去醫院。

女房東對帶來的兩個平頭男子使眼色，一個平頭走上來，陰陽怪氣出聲：

“你聽到沒有？快給錢！”

“再不給，別怪我們不客氣！你不要以為你進過監獄，我們就怕你。”

郝峰氣得不行，但還是忍住憤怒懇求：

“房東，你就幫幫忙，給我一個星期時間，我保證還你。”

女房東臉色漲得發紫，大聲吼叫：

“你蹲過監獄，誰還相信你的話？你是不是想捱過今天，就偷偷搬走，懶我房租啊？”

“不是的。”

郝峰無奈搖頭。

女房東想了想，指著郝峰：

“給你半天時間，你出去想法錢，拿了錢來把你媽弄走。”

郝峰急得心都快要碎了：

“阿姨，我求求你，我媽不能再拖；再拖，真的有生命危險。”

“你讓我先弄她去看病，我盡快想法還你錢。”

“你想把你媽弄走，再也不回來了，哼，你以為我不知道！”

女人更加凶狠：

“小林，小施，快把他推出去。沒錢，不要讓他進來，更不能讓他把媽弄走。”

小林上來瞪著郝峰：

“聽到沒有，出去弄錢！”

說著抓住郝峰的衣領就住外推，郝峰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郝峰生氣了：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小施抖著腿看著他：

“就欺你了，怎麼啦？”

“啪！”

郝峰怒不可遏，扇了他一個耳光。

小施被扇得連連後退，掩住被打痛的臉：

“你剛出獄就打人，是不是想再進去啊？！”

說著操起一根棍子就朝郝峰頭上打來。

“小峰，當心。”

朱亞琴見狀有氣無力喊了一聲。

“啪！”

郝峰沒有閃避，那根胳膊粗的棍子打在他頭上。

棍子斷為兩截，郝峰的頭絲毫無損。

“啊？”

小林小施都驚訝極了。

小施不死心，拿著手裏的斷棍要戳郝峰的臉，郝峰用左手擋開棍子，右手又是一巴掌，將他扇飛出去，倒在牆角裏，痛得爬不起來。

小林見不是郝峰對手，連忙奔到外麵去打電話叫人。

他是女房東的遠房親戚，女房東讓他來幫忙收房租，他把道上朋友小施叫來助威。

小施學過武功，卻被郝峰一掌扇飛，他哪裏還敢上？隻得叫自己的老大來收拾他。

他老大也進過監獄，上半年剛出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隻有他能對付這人。

一會兒，一輛麵包車迅速開過來。

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帶著五六個打手氣勢洶洶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