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濃霧裏響起的腳步聲,猶如是從九幽黃泉傳來,那樣的聲音聽起來,很刺激人的神經。
何況,
現在還是在深夜十二點。
無形之間,將我家的氣氛,襯托得很陰森可怖。
我坐在棺材裏,看著那詭異的濃霧,莫明的腳步聲,不由得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額頭都滲出冷汗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恐怕今晚有邪祟找上門來了。
但是我好端端的,也沒有招惹誰,怎麼就會被邪祟盯上?
難道......
是我媽走後,讓它們沒有了顧慮?
因為像這種不尋常的事,其實我從小到大都經曆過,尤其是三更半夜,我經常能聽到,有人在窗戶外麵喋喋不休。
有時候聽起來,就像是在耳邊低聲細語。
還有的時候,我能看到那些臟東西。
那些邪祟,男女老幼都有,一個個披頭散發,麵目慘白,長得都很嚇人。
然後站在我家的窗戶上,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我看。
而這樣的事,我經曆過八/九次。
年幼的時候,還將我嚇哭過幾回。
當時我媽就要我別怕,隻要我不離開這口棺材就不會有事。
但是讓我沒料到,我媽才走了兩天,竟然就有邪祟,三更半夜的敢來家裏鬧事。
蹲在棺材裏,我緊盯著那團,在客廳裏滾滾翻騰的白霧,驀然就注意到,濃霧裏出現了一道朦朦朧朧的身影。
那道身影穿過大廳,徑直來到了我睡的這間臥室門口。
臥室的門是半掩著的。
那道身影彎著貓腰,把腦袋瞅過來,通過門縫在往裏麵張望。
那是雙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還依稀能看到,那是張毛茸茸的臉龐。
那幅模樣很嚇人,非常刺激人的眼球,將恐怖的氣氛發揮得淋漓盡致。
撞見這等邪乎的事,若是膽小之人,就算沒有被活活嚇死,估量也會被嚇出心臟病來。
而我同樣腦袋嗡嗡響,情緒都在掀風鼓浪,一股無法控製的恐懼感在心底蔓延。
蹲在棺材裏,這時候我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吱呀!
臥室的大門,隨之被推開。
一陣涼嗖嗖的陰風,伴隨著濃鬱的白霧,此刻從門外呼嘯而來。
而那道身影,同樣邁步就走了進來。
這真是怕啥來啥。
看到這幕,便讓我心裏咯噔了一聲,看這種情況,我的這口棺材板,是擋不住那隻想要害我的邪祟了。
但是我招誰惹誰了啊?
怎麼就有邪祟,非要對我陰魂不散?
而我這念頭剛閃過,就見濃霧裏的那道身影,用直勾勾的眼神瞪著我,便語氣冰冷而僵硬地開口,“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與此同時,家裏的氣溫也降到了最低。
而我壯著膽,拿起放在棺材裏的手電筒,猛然就照了過去。
霎時間。
便看清楚了身處在濃霧裏的邪祟。
是隻黃鼠狼。
而且還是隻人形的黃鼠狼,渾身的皮毛毛茸茸的,將近有一米五的身高。
但是那顆頭顱,皮肉迸裂,有觸目驚心的傷口露在外麵,還有殷紅的鮮血在流淌,染紅了那張麵目猙獰的臉龐。
我拿著手電筒照著,那隻人形黃鼠狼看起來就像惡魔般可怖。
一時間,讓我倒吸口冷氣,雙眼都圓瞪了起來,隨之露出來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
因為這隻人形黃鼠狼,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就是兩天前,我被柳婆婆忽悠,前往後山殺掉的那隻成精的黃皮子。
如今再次找上門來了。
但是那隻成精的黃皮子,腦袋被都我用鋤頭給砸得稀巴爛了啊。
而且,當時擔心沒死透,我還補了好幾下鋤頭,可以說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怎麼可能還會找上門來?
但是不可能的事,偏偏就發生了,已經死翹翹的黃皮子真的找上門來了。
現在看這種情況,這肯定是怨魂不散了。
畢竟這隻黃皮子,好不容易修煉成精,結果倒好,剛渡完雷劫,還沒有幻化出人形,就被我直接給宰了。
死得如此淒慘,割誰也死不瞑目啊。
完了。
特喵的我要被那柳婆婆給害死。
但現在我該怎麼辦?
喝了半瓶白酒,醉得我連眼睛都睜不開,但是我頭腦清醒,在飛快運轉著,想著該怎麼做,才能平息這隻黃皮子的怒火。
“你毀我肉身,奪我妖丹,還我命來,你還我命來!”
黃皮子再次對我怒吼。
張著血盆大口,露出滿嘴的獠牙,那副麵目顯得愈加的猙獰。
“黃大仙你先別激動。”
我蹲在棺材裏,咽了咽口水說道:“將你害死,是我的不對,但是還有一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是她告訴我,你那晚在渡雷劫,你的妖丹也是被她給奪走了。”
“你說的她是誰?”
惡狠狠瞪著我,黃皮子雙眼都在噴火。
“她叫柳婆婆。”
提到柳婆婆時,我就在咬牙切齒,我若不是被柳婆婆陷害,至於會搞出這種事來?
“柳婆婆是誰?她怎麼會知曉,我那晚要渡雷劫?”
“她究竟是什麼人我也不清楚。”
我哭喪著臉說道:“但是我清楚,我是被她給利用了。”
“就算你是被利用的,你同樣難逃一死。”
“我知道。”
我連忙說道:“黃大仙,我願意將功贖罪。”
“你怎麼將功贖罪?”
“我可以刻靈位供奉你,日夜燒香祭祀你。”
“這也叫將功贖罪?”
黃皮子滿腔怒火瞪著我,殺氣滔天說道:“等本大仙將你給宰了,也將你供奉起來好不好?”
“那你想要怎麼樣?”
我醉意朦朧,在棺材裏站都站不穩。
“本大仙要將你殺了,扒了你的皮,將你的肉割下來,一塊塊吃掉。”
黃皮子舔了舔舌頭,露出來一副邪惡的笑容。
隨之。
它探出毛茸茸的爪牙就朝我抓了過來。
“我好好跟你講,你竟然還想要吃我?特喵這是給你臉不要臉啊?”
此刻我大怒,抄起一把銅錢劍就揮舞了過去。
銅錢劍是我們陳家的一件法器。
從我記事起,就放在我睡的這口棺材裏麵,我媽告訴我,這把銅錢劍,能斬妖鎮邪,將其放在棺材裏就是用來鎮邪的。
本來我就有七分醉意,醉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哪會害怕這隻黃鼠狼精?
抄起手裏的銅錢劍劈過去,轟然就劈在了黃鼠狼精身上。
“啊——”
黃鼠狼精慘叫,當場就被劈倒在地麵,被劈的位置,冒起來一股黑煙,它那毛茸茸的身軀,也逐漸變得朦朧透明了幾分。
“還想把我給吃了,今天我讓你做鬼都難!”
我殺氣騰騰,從棺材裏爬了出來。
黃鼠狼精看眼我手裏的銅錢劍,頓時目露忌憚神色,慌慌張張撒腿就跑。
“畜生哪裏逃!”
我揮舞著銅錢劍,立即就從臥室裏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