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書房內暗格原本有一個特製的小木箱,木箱內有房契銀票等重要物件,昨夜我奉陸大人之名回到新院檢查,”
衛清酒一本正經地拿陸隨撒謊,麵不改色道,
“暗格內沒有燒到的痕跡,但木箱已經不見了。大人,我能將這木箱外形畫出來,這木箱是值幾個錢的,如果拿著木箱圖去城中各大當鋪詢問,也許能夠找到線索......”
沒等衛清酒說完,一直沉思著的陸隨忽然開了口:
“木箱大概多大,多重?裏麵的東西重嗎?”
她想了想:“不大,大小與普通的銀盤差不多,但是實木鑲了銀邊,盒身還有碎玉點綴,是不輕的。”
“我去過新院,附近的小路不通,大路隻有一條。”陸隨眉頭輕皺,目光犀利地投向衛清酒,“凶手帶著不輕的木箱,剛離開沒多久,衛謙平就來了?”
衛清酒瞳孔一震。
從那日以來,因為自己情緒的崩潰,她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她喃喃道:“那天大哥和大嫂跑到大道上,把附近的過路人和居民都喊來救火了,在場的足有數十人之多......”
凶手很可能逃離不及,混在當中了!
身邊的衛謙平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身後的吳氏突然反應過來,一把將衛謙平拽了過來:
“謙平,那日救火,你記不記得,有沒有左撇子,有沒有那左撇子凶手混在裏麵?!”
衛謙平迷茫地搖頭。
當時場麵混亂,很難想起當時救火的人中,有哪些人是用的左手、哪些人用的是右手。
衛清酒緊咬下唇,眼眶紅了一圈:“凶手身強力壯,話少......因為外衣染血,肯定被他脫下來遺棄了,有誰是沒有穿外衣的?”
火勢凶猛,當時不少人褪了外衣,要想起來很難。
陸隨眉頭緊鎖,眼神已不似先前那般疑惑了:
“凶手去而折返,發現衛清酒這條漏網之魚,一定會想把她除掉。衛謙平,前來救火的人中,有沒有人引導你,說衛清酒是凶手的?”
衛謙平聽後忽然眼神一亮,高聲嚷起來:
“有,有!有一個有臉頰有刀疤的男人,他個子比我還高出半個頭,穿著一件單衣還挽著袖子,幫忙救火很是賣力......也是他第一個喊,要我把酒兒挾去官府的!”
龐五齡拍案而起,怒喝道:“好囂張的凶手!來人,帶衛謙平去畫相通緝,必定要張貼到平安縣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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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發展到現在,已經逐漸明了了,陸隨正欲離開府衙,被衛清酒叫住。
“此案仍有疑點,衛縣令死前和誰一起用膳,又是被誰下了毒,還不能確定就是凶手,”陸隨說出了心中所想,低頭見衛清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你還有什麼隱瞞的,可以告訴我了?”
衛清酒失笑,陸隨果然是老狐狸。
她深深看了陸隨一眼,仿佛鬆懈一般地長呼一口氣,低聲說:
“大人可聽說過‘天涯六惡刀’?”
“不曾。”
“這是二十多年前的案卷了,我父親對一些疑難案很感興趣,對他們有些研究。”
天涯六惡刀,是六名殺手組成的一個小組織,殺過很多人,下至平頭百姓上至達官貴人。
隻是不知怎麼的,十幾年前,他們忽然銷聲匿跡,再沒有出來犯案過。
此六人分工明確,據許多起案件的分析下來,他們應該是有殺人者,也有善後者,所以時隔二十多年,其中一個人也沒有抓到過。
“你懷疑?”
衛清酒正色道:“是。驗完母親的遺體後,我便想到這些人。在六惡刀中,有一個殺手正是使用彎刀的左利手。他此次之所以漏洞百出,必定就是因為他是一人作案,才無人善後!”
“你覺得他要將衛縣令一家滅口,是為何故?”
衛清酒驀然開口:“陸大人,我可以相信你嗎?”
陸隨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