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婧姝稚嫩清絕的容顏上,那抹如菩薩般和善的和煦的笑意。
沈意姝既是羞愧,又是自責。
她的三姐,這種時候,都在檢討自己。
這樣好的姑娘,是她的三姐啊!
她上輩子,怎麼就是豬油蒙了心,總是要跟三姐作對。
她甚至在想,若不是運氣好,就自家三姐這樣的老好人,真能順利地成為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嗎?
“對不起,三姐,是我錯了。”
“別哭啊,四妹妹,往日裏你就愛笑,可不能在三姐這裏變成小哭包。”
臉頰上溫熱的手指,輕輕地拂去自己不知何時又流下來的眼淚。
對上沈婧姝關切的眼神,沈意姝噗地就笑了,笑的很難看。
“三姐,我聽你的,不哭。”
再次給沈意姝擦幹了眼淚,沈婧姝就睡了過去。
第二十天時,沈婧姝身上已不再長新的膿包。
這 期間,沈賢姝以各種看望的理由要見三姐,全都被沈意姝強勢地擋了回去。
因此,楊氏看沈意姝的眼神,越發複雜。不過,對她和賀媽媽的防備,卻是寬鬆了不少。
藥房又有專門的丫鬟熬藥,賀媽媽總算有了自由的時間。
不忙的時候,沈意姝便吩咐賀媽媽,讓她把自己寫給外祖母的信寄出去。
信被她小心地放在了牛皮製成的郵筒內,又給了賀媽媽五十兩銀子,想來,寄信的錢盡是夠了。
她手下沒人,此時也不好拜托大伯母。
寄信隻能托付一些正好來往陝西的商販。
驛站本是可以的,但若去驛站,這封信就瞞不住了。
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跟外祖母在通信。
上輩子,她給外祖母的信都是通過驛站送的。
外祖母在京城的資產具體有多少她不知道。
但十歲那年,曾給過她三個莊子,兩個大的首飾鋪子。
據說,單一個首飾鋪子半年的盈利,都能頂得上國公府一年的收益。
可見外祖母對她的疼愛,也可見,外祖母身家有多厚。
本來這都是她自己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給在鹹陽的父母知道了。
說什麼她年紀小,隻會花錢,不會打理。
硬生生給要走了!
之後,外祖母沒再給她莊子和鋪子,隻每逢年節時,給她幾大箱子禮物。
她現在十二歲,琴棋書畫皆不精通,還背著那樣的名聲。
最主要,名下一點私產也沒有。
就是她曾經引以為傲的珠寶首飾,隻怕也是所剩無幾。
這是她目前發愁的事情之一。
人無財不立,她這輩子是不打算嫁人的。
經過這些天,她也徹底想通了。
仇自然要報,但努力提升自己,積攢家底,保護好自己要守護的人。
這才是她重生一世真正的意義。
但她絕不會開口跟外祖母要,她要自己想辦法!
這次給外祖母寫信,是想讓外祖母給尋摸幾個好用的丫鬟。
她身邊隻有荷香和荷葉兩個一等丫鬟。
荷香倒是一直都不錯。
上輩子自己掉進水裏,荷香比蔣子成更早跳進去救她。
隻是,成親後,荷香就被蔣子成找了借口,發賣了。
她當時隻想著讓蔣子成高興,知道的時候,連荷香的蹤跡都覓不得半分。
至於荷葉......
想到荷葉,沈意姝心內一團火止不住地燒了起來。
荷葉啊荷葉。
怒氣壓下來後,沈意姝理智了不少。
這當口,她身邊缺人。還是先留著她吧。
二等的三等的,都在二房院裏做過活,多數都不能用了。
隻有麻煩外祖母,給她尋覓幾個不錯的丫頭來。
長相不重要,隻要有技能就行。
公侯府邸,水深火熱,上輩子草包不知道就算了。
這輩子,她必須早做打算。
為了自己,也為了三姐和大伯母。
第二日,楊氏一大早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