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子殿下，怎麼有空來臣這裏？”這時葉善長開口了。

聞言，陳長生嘴角微揚，“怎麼？嶽父大人，似乎對於孤能來這裏很是意外？”

“難道嶽父大人有什麼事瞞著孤嗎？”

“臣不敢！”

“是嗎？”陳長生笑了笑，沒有過多糾結這個話題，突然他沒由來的道了句，“嶽父受先皇托孤，至今已有多少年了呢？”

葉善長一愣，眸中閃過一絲回憶之色，“快二十年了。”

“這麼久了呀！”陳長生感歎了一句，旋即朝著葉善長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這麼多年辛苦嶽父了，孤代先皇在此謝過嶽父大人！”

見狀，葉善長忙回禮道：“太子殿下這是作甚？這不折煞老夫了！”

“不，嶽父收得此禮！”陳長生強硬道。

葉善長見自己拗不過陳長生，不由得歎了口氣，誇讚道：“太子殿下長大了呀！”

好像一夕之間，他就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混不吝的太子了。

仿佛脫胎換骨換了一個人。

談吐氣質全部變了。

“是呀，不然母後也不會讓孤活著自鳳聖殿走出。”陳長生笑著回道。

“唉...”葉善長搖了搖頭，“看來太子殿下能活著來臣這裏，那就說明太後她老人家的計謀沒有得逞，這也代表臣的傾兒沒有懷上龍種，太子殿下是來找臣算賬的吧？”

說罷，葉善長作出了一幅非常悲戚的模樣。

別的不知情的人看了，都要感歎一句老臣不易。

一身為了皇室鞠躬盡瘁。

“臣服侍兩君已有五十載，也是時候歇歇了...”

“嶽父想多了，孤並沒有怪你的意思。”陳長生安慰道。

“嗯？”葉善長不解的望著他。

陳長生笑了笑解釋道：“嶽父與母後促成的交易恐怕是，待孤死後，嶽父已經做嶽父的丞相，母後已經做母後的太後，當然了嶽父也是精明之人，知曉一句名言，世上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所以當母後提出留下龍種時，恐怕嶽父的條件便是讓傾詩懷上龍種吧，畢竟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而讓傾詩懷上孤的子嗣才最合乎母後與嶽父的利益，最起碼在孤的子嗣成長為人這段時間內，你們二人不會因此反目成仇，至於之後的事那就說不定了，孤說的對吧，嶽父大人?”

“太子殿下，好城府，你猜的沒錯。”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了。

“嶽父堂堂當當君子也，既然如此...”陳長生頓了下接著道：“嶽父大人就不要動不動尋短見了，你明知道孤沒有殺你的權力，如此虛偽是做給誰看呢？”

“孤？母後？哦！”陳長生恍然大悟，“嶽父不會是做給先皇看的吧！”

“你！”葉善長怒喝一聲。

然而還未等他把話說完，陳長生又道：“嶽父來客人了！”

“嗯？”葉善長眉頭一皺，緊接著老奴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老爺！”

“說！”葉善長沉聲道。

“小姐嘔吐不止，看樣子似是孕吐，可能是有了...”

“什麼！”葉善長不可意思的望著麵前的陳長生。

他五十年的官海沉浮不是白當的，這麼早就孕吐？

時間對不上呀！

還有宮內傳來的消息不是太醫沒有把出龍脈嗎？

現在怎麼又出現了孕吐，不對呀！不對呀！

然而就在葉善長百思不得其解時，一個大膽的想法自他腦海中浮現。

葉善長怒指著陳長生嗬斥道：“你在設計！”

“嗯？”陳長生不解道：“嶽父大人你在說什麼？孤怎麼聽不懂呢？

“哼！老夫明白了，怪不得你這麼急著帶傾詩來老夫的丞相府，太後把不出來的脈，居然在丞相府出現了，而且還是在離開鳳聖殿不久，太子殿下好心機呀！居然想出這種辦法來企圖挑撥老夫與太後之間的關係。”

“隻是？”葉善長戲謔道：“殿下覺得這麼簡單的反間計，老夫與太後會中計嗎？”

“老夫都能看出來，殿下覺得太後看不出來嗎？”

“是嗎？”陳長生對於葉善長的戲虐和譏諷毫不在意，“嶽父大人你知道為什麼聖人常說，世上唯有女人與小人難養也嗎？”

“嗯？”葉善長一愣，不知為何他的內心竟有一絲不安，“殿下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陳長生笑道：“嶽父大人真是年紀大了，這腦子都快老糊塗了，剛才孤說過了這世上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這件事當然糊弄不住太後和嶽父大人這種老油條了，可那些站隊的大臣們會怎麼想？”

“女人最愛吹嘴邊風，也最愛聽嘴邊風，如今那些站隊母後的大臣們，雖不會相信嶽父你老人家站隊於孤，可他們也定不會再讓嶽父大人您的女兒懷上龍種了。”

“要知道，一個丞相再加上一個未來的儲君，難道嶽父大人會覺得那些位高權貴之人，會眼睜睜看著一個比自己更加強大的外戚出現嗎？”

“你！”

葉善長明白了！

他全明白了！

太子根本就不是來此秋後算賬的！

更不是來看他的！

他這是要斷自己的路！

斷了他葉家萬世基業的後路呀！

他果然是低估了這個太子。

這麼多年，大家都以為太子這個品行八成是廢了。

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裏，卻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然是悄悄蛻變。

然後在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狠狠地咬自己一口。

“你！今日，是老夫失算了！”

到了這個時候，葉善長也不得不認輸了。

他一身浮沉，也不是輸不起的人。

倒是陳長生見狀沒有繼續落井下石。

他說道：“嶽父不必這樣，換個思路，你可以和孤來合作。你要的榮華富貴，孤也能給你。而您的女兒，也一直會是太子妃，等孤上位後，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您看如何？”

這......

不得不說，陳長生提的條件十分誘人。

況且......陳長生好歹是自己的女婿。

而太後隻是一個普通盟友，怎麼選，他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