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喜梅到處躲，甚至鑽到了桌子底下。孟氏懦弱，有心無力也不敢去拉扯沈朱氏。

幸好自己還養了兩兒子，喜梅遲早要嫁出去的，還是兒子頂事些。

“娘，娘！快救我，我好疼啊。”沈喜梅看躲不過去，向自己的娘孟氏求救。孟氏隻能上前擋著沈朱氏，卻沒想到也挨了好幾棍子。

一會兒，沈朱氏打累了，消停了。

“今天就饒過你們，等我病好了，你們跟我一塊去薛氏那裏鬧，不讓她們把五兩銀子吐出來，這筆錢就你們來出。”

孟氏和沈喜梅互相抱著，心裏叫苦不迭。

她們賬上哪裏有錢，家裏種的糧食，到頭來都讓兩個老的收了去。就連沈大郎做工賺回來的錢，都有一大半充了公。而且富書還在鎮上書院讀書，每年的束脩和節禮也是筆不少的開銷。

真是哪哪都要用到錢。

沈喜梅可沒有她娘孟氏想的多，她隻知道以前打豬草、喂雞喂豬、挑水煮飯撿柴火這些活都是薛氏幹的，現在她們被趕出去了，這些粗活都落到她和孟氏頭上，天天被奶奶磋磨，手指都磨粗糙了，這讓她以後怎麼定親？

都是沈清悠害的，要不是她從樹上摔下來快死了，奶奶也不會怕她死在家裏晦氣，才趕她們出去，不過，她的癡傻病怎麼就突然好了？

“奶，沈清悠現在不一樣了，昨天還把我打傷了，太凶悍了！”從門外進來的沈富銀說道。

“哼，我會怕她一個黃毛丫頭？”沈朱氏橫眉冷對，“我是她奶，她能把我怎麼樣？都老大不小了，遲早得發賣了她！”

“可不就是！沈清悠她就是窩裏橫，從樹上摔下來都沒死，醒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她是不是被那個什麼附身了？”沈喜梅一心隻想早日嫁給好人家，既然在這家裏過不下去，不如慫恿了奶奶去薛氏那敲一筆，或者把沈清悠發賣了，得了銀子給自己做嫁妝。

自己比沈清悠長得好看，怎麼就不能嫁個好人家了？嫁個秀才也是綽綽有餘的！

“娘，”另一邊，沉默不語的孟氏也有了主意，“不如先將薛氏和沈清悠先勸回來，她們在外頭單住，我們總過去也不方便，還會被村裏人看了笑話。但是等她們回了家，幹活還是發賣，還不是娘說了算？”

“哼，狗嘴裏終於吐出個象牙了。”沈朱氏看了眼孟氏，算是同意了，“你明兒就去找薛氏，勸她趕緊回來。”

事情敲定了，沈朱氏重新躺回了床上，心裏想著怎麼磋磨薛氏和沈清悠，再把她們娘兩一個個發賣了，至於最小的賠錢貨，隨便給口吃的養大了也能發賣了。

想到這些，沈朱氏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在向她招手，頭也不疼了，胸也不悶了，身子骨舒服多了。

等薛氏回來的時候，家裏的活也做得差不多了。

現在家裏一窮二白，就連這兩間土房還是村長借給她們住的。沒有養雞、養鴨、養豬，所以活計也不多。沈清悠將土房打掃幹淨後，就又去山上摘了好幾個榴蓮，來來回回跑了好多趟，兩個小豆丁跟著她，腿都快跑廢了。

薛氏進門看到的畫麵就是兩個小豆丁無精打采地趴在堂屋的桌子上，而灶房裏傳來砰砰邦邦的聲響。

“怎麼了這是？”薛氏放下農具，連口水也來不及喝，就去摸兩個小豆丁的腦門。

“娘，我們沒發燒。”沈傑歇了會，有了些力氣，就和薛氏解釋道：“是姐姐又帶我們去摘了榴蓮，我們跑累了而已。”

看到兩個小孩休息了會又活蹦亂跳了，薛氏走進灶房喊道：“咋的了？清悠，別那麼累，想摘榴蓮可以等娘回來了一起去。”

沈清悠剛才就聽到了薛氏的聲音，但因為忙著揉麵團，便沒有出去。此時聽到薛氏的聲音，她洗了洗手，將褡褳裏的二兩多銀子拿出來，說：“娘，我買了糧食和藥後，就剩了這麼點了，你收好了。還有呂爺爺開的藥別忘了煮了喝。”

“其實，娘，我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們商量，我們吃完飯再說吧。”沈清悠知道這個決定不一定能得到家人的認同，所以想定心吃晚飯再說。

晚飯依然簡單，沈清悠做了一盤榴蓮餅，再加一盤煮栗子，家裏的糖不多了，她得省著點用。

四人簡單應付了一頓吃食後，沈清悠開口問道：“你們覺得榴蓮餅好吃嗎？”

“當然好吃啦，姐做的能不好吃嗎？”吃飽喝足的沈夕開始拍彩虹屁了。

“味道挺好的，而且別處恐怕都沒的買呢，那些果子扔在山裏真是浪費了。”

“臭是真的，不過好吃也是真的。”沈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一開始還躲著不敢吃榴蓮餅，最後吃得比沈夕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