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悠喋喋不休地說著,呂郎中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娘的藥已經配好了,待會拿給你。而那個瞎子的事,你最好少管。”
說到最後,沈清悠都快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了,隻一臉的疑問:“為什麼啊?難道他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
“他雖然不是土匪,卻也不是我們尋常百姓能惹的。”
對此,沈清悠卻不以為然,尋常百姓亦或是郡主千金,不都是人嘛,有什麼區別嗎?
“不過啊,還是謝謝你惦記著我這老頭子,還送餅來。”呂郎中繽紛繁華過人眼,看得出來沈清悠是個好孩子,隻囑咐了她不要過多和秦九軒接觸,就進屋給她拿藥了。
沈清悠拿了藥付了銀錢,從門縫裏看見秦九軒扶著床榻起身,但因為腿受了傷,愣是試了好久都沒有成功。
“你這腿上的傷至少得躺上半個月才能好吧?”沈清悠拿了塊榴蓮餅遞給他,“你就安心在呂爺爺這住下,我看你也不差錢,等你腿傷好了去山上打點獵物,也能換點銀兩了,到時再還給呂爺爺也不遲。”
“當然,別忘記還有我的,救命之恩可要湧泉相報的。”沈清悠狡黠一笑,看到秦九軒又躺回去後,她才拎著藥包離開。
今天零零散散又花了不少錢,還剩下二兩多銀子,可要省著點花了。不過所謂開源節流,還是開源最重要啊。
沈清悠回到家中,薛氏她們早就吃完了,灶上給她熱著榴蓮餅,堂屋桌子上也放著涼好的開水,而她買的糧食就堆在堂屋角落裏。
薛氏去田裏了,田裏的活是幹不完的。雖然隻有兩畝田,但薛氏每天都會去看看,還指望著秋收後靠兩畝田的糧食過活呢。
沈夕在院子裏玩了會便自個去裏屋睡覺了,堂屋就剩下悠閑吃飯的沈清悠和沈傑了。沈傑還在角落裏砸著板栗,他沒有把板栗全都剝殼,而是留了一部分以後再吃。
等把背簍裏的栗子都處理完了,沈傑看向沈清悠,問道:“姐姐,為啥榴蓮那麼臭,做出來的餅一點臭味都沒有?”
沈清悠一聽這話,就知道榴蓮餅挺合沈傑的口味的,笑著說道:“榴蓮加熱後就沒有那麼重的味道了,而且榴蓮不僅可以做餅吃,還能做披薩、榴蓮酥還有冰淇淋,不過我們這條件有限,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清悠說的話,沈傑聽得一知半解。尤其是那些好吃的,沈傑不僅沒吃過,更沒聽說過,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嘗一嘗了。
兩人在院子裏聊著天,而另一邊的沈家卻亂成一鍋粥。
沈老頭和沈大郎都去田裏了,家裏就兩個莊稼漢,經常忙到天黑才回來。家裏就剩下沈朱氏和沈大郎的媳婦孟氏,還有沈大郎的兒子沈富銀和女兒沈喜梅。
沈朱氏自打吃了癟之後就胸悶氣短,此時正躺在床上養病呢。一想到交出去的五兩銀子和五斤白麵,沈朱氏就渾身不舒坦。
“天殺的薛氏,在我們家白吃白住那麼多年,到頭來帶著兒子女兒跑了,我真是瞎了眼了,當初收留她。”
站在一旁的孟氏不敢做聲,隻靜靜地納著鞋底。
以前薛氏和蔣氏還在的時候,家裏的臟活累活都是她們在幹。後來沈三郎死了,沈朱氏就將蔣氏一家趕了出去,現在她們還住在山頭上的破廟裏呢。現在沈二郎也不在了,薛氏自然也被趕了出去,還時不時忍受著沈朱氏的鬧騰磋磨。
要是哪天沈大郎也不在了,我豈不是......
想到這,孟氏心頭一抖,針頭就戳進了肉裏,疼得她嘶嘶嘶吸著氣。
“你個挨千刀的,連納個鞋底都不會,養了你幹什麼?還不如養條狗了。”
沈朱氏嗓門大,又咋咋呼呼的,隔著門板都能聽得見。
孟氏低著頭不做聲,就連剛挑完水回來的沈喜梅都縮著脖子躲在門後,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就指望著沈朱氏不要瞧見自己。
隻是她再躲也躲不過沈朱氏罵人的嘴,“又是一個賠錢貨,也不知道養了你們做什麼用,糟蹋糧食嗎?喜梅,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水都挑完了?柴火撿了嗎?”
“奶,你剛才沒說撿柴火啊?”
沈喜梅剛把一水缸的水挑完,就想歇一會喝口水,卻被沈朱氏一把揪住了耳朵:“你還敢頂嘴?真是反了天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說完,沈朱氏抄起手邊的棍子就要打人。
“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都想偷奸耍滑,怎麼的?都盼著我早點死了好分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