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白柳有些猶豫。
根治之法說出來,兩人絕對會被嚇到,她在想,要怎麼說才會讓人好接受一些。
“一鳴,你退下。”青衣公子會錯了意,“帶安公子去外麵稍後。”
因著白柳對安霖的態度,青衣公子也對安霖多了幾分客氣。
“我不!我要陪柳柳!”
安霖緊緊抓著白柳的手,用力卻又掌握著分寸,剛好沒弄疼白柳。
白柳看著安霖白皙漂亮的手指,心裏微微動了動。
安霖的智商是五六歲,這樣的小孩兒多半都不懂輕重,而安霖懂得收著點兒力氣。
這樣的安霖,要麼是裝傻,要麼就是天生性格溫柔。
相處了這麼幾日,她也曾抽空給安霖診過脈,的確是頭部受傷形成血塊,壓迫神經導致了失憶。
失憶是真的。
白柳心裏軟了軟,笑著輕哄:“乖,我跟他聊點兒事情,你出去等著,待會兒我給你買肉包子,買糖葫蘆。”
安霖眼睛亮了亮,小心翼翼的問道:“糖葫蘆?”
白柳好笑,“去外麵稍等我片刻,待會兒回去的路上我給你買。”
“好......”安霖眼睛微亮,隨即又撇下了嘴,警惕的看了青衣公子好幾眼,“可、可是他......”
“放心,你還不信我嗎?”白柳繼續輕哄。
安霖連連點頭,語氣焦灼,生怕白柳生他的氣:“信!我永遠相信柳柳!”
“怪。”
揉了揉安霖的腦袋,安霖才不情不願的跟著侍衛出去。
“你當真要守著他過一輩子?”
青衣公子收回視線,蒼白的俊臉上寫滿了不理解。
若是白柳這人平平無奇,他也不會過問,可一個醫術卓絕的女子,卻配一個癡癡傻傻的小子。
他怎麼都想不通,白柳這麼做到底是圖什麼。
“這就不勞公子費心了。”白柳正了正神色,“你的病出在心臟上,醫治不好,唯一的根治之法,就是換顆心臟。”
青衣公子難得的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你說什麼?”
他聲音幹啞,腦子都陣陣發懵。
“你沒有聽錯,就是換心臟。”
“這心臟是能換的?”
青衣公子的聲音都有些飄,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這是人能有的想法?
可白柳的表情嚴肅,跟給他診脈時一個表情。
這表情告訴他,白柳是認真的。
“能換,但難度極高,且十分危險,這就是我不保證你一定能活的原因。
其實,換心臟還不是最危險的,尋找合適的心臟,無異於大海撈針,人活一世,誰不想好好活著?誰樂意獻出自己的心臟?
再有就是換心臟之後。
到底不是你身體裏原本的物件,身體會出現一定的排斥,若是你的身體太過排斥換過來的心臟,你依舊活不了。”
青衣公子努力平複好自己的情緒,整理著白柳的這番話。
好一會兒,他才總結道:“就是說,難點有三,其一是尋找合適的心臟,其二是換心臟的過程,其三是換心臟之後是否適應。”
“沒錯。”
白柳讚許的點點頭,這人還是聰明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極佳,才這麼一會兒就已經冷靜下來,接受了她那番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難怪你不保證。”青衣公子苦笑,“就不說前兩個,最後的身體適應,根本不是人所能掌控的。”
理解能力出眾,白柳覺得很省心,於是又多解釋了兩句。
“我不知道公子是什麼人,尋找合適的心臟先不說,換心臟的過程,保守來說,我有七成的把握。
可就如公子所說,換了心臟之後,絕對會出現排異反應,反應的小的用藥即可,反應太大的,可能會加速死亡。”
青衣公子低頭,伸手揉了揉眉心,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我們還會同行幾日,容我考慮一番。”
白柳表示理解,起身告辭。
房間外,安霖來來回回踱步,臉上滿是焦灼。
兩人說是聊一會兒,但換心臟一事,對青衣公子而言是匪夷所思之事,自然就需要花時間理解,平複自己的情緒。
聽到開門聲,安霖立刻回頭,眼睛頓時就亮了:“柳柳!”
“走,我們買吃的去。”
白柳笑著,主動牽著安霖出了客棧。
侍衛進入房間,臉色異常難看。
“都聽到了。”
青衣公子麵無表情,眼裏泛著冷光,跟之前判若兩人。
侍衛一鳴倏然跪下行禮,沉聲道:“主子,她的話不能信!屬下以為她想加害主子!”
“我又不傻。”青衣男子低笑,笑聲裏好似帶著冰,“這麼多年,我們走南闖北見了多少大夫,換心臟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聽到。”
“就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心臟一傷必然活不了,她卻敢說換個心臟,這怎麼可能!”
一鳴憤怒不已,語氣間皆是不掩飾的殺意。
“她能輕易識破那五人受傷不合理,顯然並不傻,醫術也算了得。”
青衣公子端起茶杯把玩,唇角勾起一抹興味。
“醫術是不錯,可居心不良也是真!”一鳴抬頭,臉上殺意洶湧,“請主子下令,屬下即可就取她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