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了好幾次,結果你們隻想著快點趕路,都不聽我的,這下可好了,不僅沒爭取到時間,還得花時間養傷。”
其中一人忍不住抱怨。
“這不是想著冬天快到了,得加快速度嗎?一旦下雪,日子更不好過,我們得爭取在下雪前安定下來。”
他身邊的人連忙安撫他的情緒。
“哎,這日子不好過啊!”
“都是這該死的災年,我們本來生活的好好的!”
“抱怨也沒用,災年又不是我們能控製的。”
“你們也是逃荒的吧?是重新找居住地,還是去投奔親戚?”
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話題引到了白柳身上。
“投奔親戚。”
白柳回答的簡潔。
“腿傷的這麼嚴重,其他地方沒傷嗎?”
白柳就率先發問,把他們要說的話全堵了回去。
受傷的人微愣,對白柳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大夫,真是厲害!”
“他左腿上的傷最嚴重,胳膊肘、右腿都有淤青。”
旁邊的人當即開口給白柳解釋。
“不嚴重,就不麻煩大夫了。”
受傷的人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了一串銅板。
“我們所剩的錢不多了,你隻管治療我的腿傷就行了。”
白柳點了點頭,清理傷口、上藥、包紮,動作流暢又好看,即便不懂醫術,也能看出白柳的醫術水平絕對不低。
受傷的男子低頭看著自己的腿,滿臉的驚奇。
乳白色的藥膏敷在傷口上,火辣辣的感覺瞬間被冰涼所取代,疼痛被大幅度削減。
“這是什麼藥膏?我平日也經常受傷,還從沒見過什麼藥的藥效這麼神奇!”
受傷的男子甚至產生了自己沒受傷的錯覺。
“我特製的。”白柳起身,抱藥膏收起來,“這年頭我們都不容易,就收你個藥膏錢,給我四十個銅錢就行。”
這話把他們想要買藥膏的話都堵了回去。
隻塗抹了一次,用了那麼點兒,就收他們四十個銅板,受傷男子拿出來的一串銅板,一共才五十一個。
付錢後,一串銅板隻剩下寥寥無幾。
這還怎麼買?
“幾位抓緊時間休息吧。”
白柳把銅板放在包裹裏收好。
“要是不想留下後遺症,最好還是休息先兩日再趕路。”
最後叮囑了一句,白柳轉身牽起門口的安霖,返回房間睡覺去。
“柳柳你真的好厲害啊!”安霖眼睛放光的看著白柳,“四十個銅板,夠我們吃好幾天白饅頭了!”
“吃白饅頭多不營養。”
白柳看了眼安霖,安霖人長的高,一米八是有的,可惜太過瘦弱,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人還沒多少力氣,明顯營養不良。
“別擔心,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輕輕拍了拍安霖的背,示意他躺回去睡覺。
安霖乖乖躺下,側身看著躺在自己麵前的白柳,天生含情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層水汽,俊朗的臉上滿是愧疚自責。
“對不起。”
安霖聲音輕輕的,卻帶著哽咽。
“什麼?”
白柳沒太反應過來,怎麼突然跟她說對不起?
“都是我沒用,柳柳嫁給我,本該我養柳柳,結果我什麼都不會,還要柳柳費心,我真是沒用!”
安霖長臂一攬,把白柳擁入懷中。
“對不起,柳柳對不起!都怪我太沒本事,讓你跟著我受苦!”
安霖哽咽著,一滴熱淚落在白柳的額頭,燙的她心臟忍不住顫了顫。
白柳剛想著要怎麼安慰安霖,就聽安霖再度開口。
“不過你放心,等我們找到地方住下,我一定好好幹活,我也可以賺錢養家的!”
安霖語氣稚嫩,態度卻十分認真。
白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沒把人推開,感受著通過薄薄衣料傳過來的溫度,聽著耳邊強有力的心跳聲,一時間隻覺得莫名心安。
“好。”白柳鬼使神差的應了下來,“以後你養我。”
回過神來,白柳懊惱不已。
一抬頭就對上安霖亮晶晶、濕漉漉的眼眸,到嘴邊的話又莫名的吞了回去。
“柳柳,你真好!”
似是想到了什麼,安霖臉頰紅了紅,低頭在白柳臉頰上親了一口。
“柳柳我們睡覺吧。”
飛快的說完,安霖就把半個腦袋縮進了被窩裏。
可露在外麵的耳尖,卻紅的好似能滴出血來。
“這是怎麼了?”
白柳哭笑不得,同樣是親臉頰,上次親她不是很爽快、很開心嗎?這次怎麼害羞了?
伸手把安霖蓋在臉上的被子剝下來點兒,露出鼻子保證呼吸順暢,白柳才閉上眼睛。
翌日清晨,他們起來收拾東西時,左邊的房間已經空了。